始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简单。

    葛容钦端起面前的酒，一饮而尽：“我很好奇，玉成县有什么能引你留。”

    “我以为，这段时日葛大人应该将玉成县周围各乡都看过了，没有什么发现么？”班贺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葛容钦面上纹丝不动，开始惜字如金起来，仅是看着。

    班贺轻轻吐一个字：“盐。”

    答案没有超预料，但葛容钦仍是心暗叹。

    盐铁一直为民生大计，自古以来便有史书定论：天之赋，盐利居半，闱服御、军饷、百官俸禄，皆仰给焉。

    葛家先祖曾过一任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，在任八年，葛家富可倾城。为利益相关者，葛容钦无比清楚葛家这份丰厚的家底是如何得来。

    若是有一盐井，这个地方将不复现在的模样，改换面。

    他不动声：“乡志记载，乌泽乡曾有过盐井，不过早已荒废数十年，就算是当年，卤产也是少之又少，肋。”

    班贺不无遗憾地：“的确。我试过疏浚那废盐井，皆以失败告终。盐井兴废是常事，我想既然此地盐，不应该只有这么一井，因此往返乡间多次，以期有所得。”

    葛容钦微微前倾：“有所得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班贺扬起嘴角，双光芒熠熠，有成竹。

    盐井定位开凿一直是玄妙莫测的事，非常人能轻易到，需要请专门的相度泉脉者前来勘测，相井地、定开采，方能开凿。能开一新盐井是利国利民之举，葛容钦心中振奋，不过片刻，他冷静来。

    “你留在这里，就是为了这个？”

    班贺不解他的疑问：“不能是为了这个？”

    葛容钦坐直了：“可你是……”

    工匠，他是工匠。葛容钦话停在了半截，为一个工匠，这些才是正事。

    班贺：“学艺不正是要用在实，即为工匠，心思就该用在造工上。放踵，利天，为之。”

    葛容钦向后靠在椅背上，面晴不定，中绪几番变换，怀疑、兴奋、困惑杂。

    一个工匠。

    这便是被先皇奉为天匠的孔芑多的亲传弟？

    比起那块虚无缥缈的天铁，葛容钦更想知他中的盐井是否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一掌拍在桌面，葛容钦倏地起：“你得跟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班贺稳坐如山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葛容钦上前屈指成爪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：“我来，不就是为了抓你。”

    班贺被行拉起，脸微变，心中暗不好，怎么还没来……

    他的目光微不可查地瞟向陆旋藏的房间，祈祷陆旋千万不要冲动，上天保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