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承慕说得辛酸，让陆旋想起玉成县因各类杂税遭到杖责的刘老汉，课税名目不尽相同，受累的都是百姓。

    “何必把参军说得如此不堪，参了军，不是免了你今后所有税么。每月还有军饷发放，不比你当个不见天日的矿工好？”郑必武语气轻松，望着陆旋，“伍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    探营

    民间俗话说，好男不当兵。离家从戎，历来多数有去无回，妻儿老小无人照顾，若是有别的活路，少有平民愿意从军。参军便是将自己的命付将领，待遇不好，更是不会有人愿意这份差事。

    所谓重金之必有勇夫，仅是叙州城募来的兵，每月军饷三两银，吃住在军营，衣服由军营发放。平日不能擅自营地，没什么销，一年来能攒不少。

    方大认同郑必武，笑容憨直：“我在家里吃不饱，在这里敞开了肚吃，还有钱拿，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，承诺的军饷是这么些，往后实际拿到手能有多少那可说不准。那些个吞吃军饷的将领吃人不吐骨，连拿命换的钱都要克扣大半，有些索全都……”

    郑必武不屑一顾的表语气，在及陆旋看来的目光时凝住，收敛了些，笑着打哈哈，“我是说有些人会这样，骆将军肯定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
    陆旋：“你对这些很了解。”

    他目光平静，郑必武却在他的注视背上刺挠发，不自在地扭了扭，抬手挠了挠后背，顺势看向地面：“我一个亲戚也是当了兵的，他告诉我的。”

    陆旋微侧：“哦？你那位亲戚是在哪里当的兵，能否告知一声，以后我好避开。这样的将领在军中噬血，毒无穷，我可不想落到他们手里。”

    事关自利益，另外三双睛立刻看了过来，张地关注这边。郑必武嘶一声，皱起眉咧开嘴：“我给忘了，他也没细说。咱们在叙州，就不用忧心这个问题了，骆将军治军严格，赏罚分明，他手肯定不会这事。”

    这小不好对付！郑必武暗自咬牙，不仅不能轻举妄动，往后连说话都得注意了。

    说了等于没说，方大三人不满地收回目光，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论呢。

    何承慕隔着衣服抚摸那只被他称为窑神的大灰耗：“我来参军，倒不全是为了军饷。我在矿遇到了矿井塌陷，那时是窑神冲我吱吱直叫，带着我跑了矿，而在我前面的大叔躲避不及，被埋在地。经过这次九死一生，来我就决定参军了。”

    袁志想到自己刚才被一只老鼠吓得蹦上桌，面上过不去：“它救了你的命，也不至于把它带军营里。伍，你得说说他。”

    陆旋没有应声，只是说：“参军所要面临的危险，比矿工多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何承慕面容骤然毅:“同样都是要拿命换，为什么不选择死得其所？参军是保家卫国，总比窝窝死在地的好。”他停顿一，补充，“当然，能活着那就是最好的。”

    陆旋微微：“再怎么样，那也是只老鼠。”

    何承慕有些急，慌忙解释：“窑神可通人了，我矿的时候，它从来不会偷吃我的粮，只有我给它喂的它才吃。它吃得不多，我把我的分给它一，就能吃饱了，不会碍着其他人的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