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旋只是一介草民，他能明白对立相争的理，却不曾了解到上位者如何看待这些事。此时骆将军的话让他意识到，不同位置看到的事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两族相争事小，站在朝廷的立场，甚至可以称之为南蛮各的家务事。若他们联合壮大，有了对抗朝廷的野心与能力，被针对的异类就成了朝廷，遭难的就是大兖百姓。

    “将军是想问方大？”陆旋问。

    郑必武这就成了集火的靶，反倒助力那几个团结起来，他不免好笑，满不在乎地挥着手：“去去去。谁要你们听我的，我可不和你们一路。”

    骆忠和伸两指了：“聪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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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实在不放心，那就一次少喂，观察几天，有不对劲就上停药，死当活医呗。

    那仨人扎在一起，研究怎么给一只耗喂药，一一个伍，郑必武抱着胳膊：“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，就这么见识。一小恩小惠就能笼络人心，把你们给收买了。”

    如何把握这其中的度，则是一门奥的学问。

    前几天还被耗吓得蹦上桌，这就同仇敌忾起来，真不知这些人是好糊还是淳朴。施与恩惠不一定能收拢人心，但有一致对外的目标肯定能。

    上力挽一百二十斤，过此则为虎力，不数。能被骆将军问起，显而易见，得到提只是找个机会的事。但军中不比其他，在叙州营地想要得到晋升，只能凭借战功，否则难以服众。

    何承慕摇摇：“不知。或许和人一样，煮了喂给窑神喝。”

    有了同伴，何承慕越发有底气：“就是。你要能给我们好，我们也听你的。”

    陆旋言简意赅，只并无不习惯之。骆忠和笑：“那就好。你觉得，和你同伍那几人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外敷药膏，服汤剂治疗外伤，都是吃五谷杂粮会气儿的，应该不了大错。

    再好的，几次三番冷言冷语相对，也是有脾气的，何承慕本不想与人恶，还是忍不住反驳：“伍救了窑神，这不是小恩小惠，是大恩大德！”

    方大不算能言善辩，虽不说话，但定站在何承慕他们一方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，这无聊的营房好像还能凑合再待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“大争不行，不争也不行。”骆忠和意味，“若是他们相平和，抱作一团，该忧虑的，就该是大兖了。那时候，才是真正让百姓陷灾难里。”

    陆旋思索片刻，问：“小侄听孙校尉说起过越泽与蜑之争，事平息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那些南蛮相争已是常事，不值一提，我军抵达不三日，便已平事。”骆忠和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“这只是暂时的，兵镇压并不能完全解决事，他们迟早还会再闹。这样反复，争斗不平，对此地百姓不是好事。”连吴大夫采药都不能随意城，在陆旋看来，镇压治标不治本。

    方大煞有介事：“村里老猎说过，那些山里的野狐、野貉可机灵了，受伤、中毒都会自己去找草药吃，这些药给窑神应该不成问题。”

    骆忠和：“不错。在我们中，他们一概是南蛮，不分孰优孰劣。可在他们自己看来，本族与他族有天壤之别，即便越泽与蜑同同源，现如今也划清界限，成了火不容的两势力。只要形成团，他族便是异类。”

    骆忠和沉声：“你以为，他们为何要争斗不休？”

    骆忠和在家中未着甲，穿一件窄袖常服，简练方便，手里翻看着一份帖单。见陆旋到来，忙招呼他坐，问起营中近况，是否习惯。

    镇守边关要的不全是镇压，最重要的是制衡。不能引起大，且保证朝廷地位凌驾于各族之上，小争端不可避免，必要时，朝廷的人还要充当暗中拱火的角。

    陆旋直言不讳：“此人有难得的虎力，勇猛异常，空手对刃毫不胆怯，对练时越战越勇，可为先锋。”

么喂？”

    陆旋斟酌一番：“小侄对此了解不。听闻，越泽、蜑当年还是同一个首领。因人亡故，两个儿相争，才最终分化为两族。”

    陆旋跟着孙世仪来到总兵府，孙世仪在大门停步，让他自行去，自己转回了营地。陆旋轻车熟路，在后院见到了多日未见的骆忠和。

    “这理在哪里都是相通的，与异类相争、抵抗是生存本能。小到这两个族纷争，大到朝廷对治南蛮各族的制约，再往大了说，我朝北疆数十年如一日厉兵秣、枕戈待旦，与北戎落对峙，亦是这个原因。”

    袁志站来，反相讥：“说得这么起劲，可你连一小恩小惠都没有给我们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