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硝石用到哪里去了？”班贺指着其中一项。

    掌库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半天，一拍脑门：“想起来了，是里取去了。”

    班贺眉皱得更：“里？”

    伍旭像是想起什么，说：“恭卿，里用它，多半是制冰用了。里每年夏都要制冰饮，还赏给你不少呢。”

    班贺扶了扶额，果真如此。

    以前他不军的事，先皇赏赐冰饮谢恩便是，不曾多想制冰的硝石是从何而来。每年硝的产量有限，这边用了就得从那边克扣，还是件麻烦事。

    查看过各个库房，班贺对虞衡司的况大致心中有了数，正式开始前还有很多前期准备要。

    “恭卿。”伍旭忽然叫了班贺一声。

    班贺回看他，神示意有话便说。

    “你我都看到了，军局产不多，大炮因制作方法的缘故，一次只能生产一门，并且每一门径尺寸都有所区别，导致炮弹也要径生产，不能通用。”伍旭斟酌着说。

    本朝生产大炮多为铸造，制造泥模后再行浇铸，炮筒是完整的圆，完成后便要敲碎模才能取。因此模都是一次的，再行一次铸造，尺寸径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差异，同时也给生产弹药造成了一些限制。

    伍旭：“若是分成两个分行焊接，模就可以重复使用。不过问题在于焊接材料，我在工坊尝试过多次，小件之间使用白铜粉作为焊接材料勉可以，但行大焊时，则收效甚微。只能尽力敲打，使金属行接合，历岁之久，接脱焊失去效用，又会断裂开来。”

    班贺认真倾听，琢磨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。

    将问题陈述铺开，伍旭说到了正题上：“我听闻，西方各国另有一特殊的焊接材料，是本朝所没有产的。西方大炮分是锻造而成，另有分是焊接制作，方便生产，大大缩短了重复制作模的时间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兴起，班贺也随之振奋了一瞬，但很快冷静来：“你说的都是实用的好主意，但涉及与海外列国往来，在朝廷，在圣上，并非我们这样份的人可以言语、预的，还需要从计议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自然。”伍旭笑了笑，心仍然澎湃，他所知的这些可以光明正大提，并有希望探讨，即便不能立刻实施，也给了他莫大的鼓舞。

    再次被启用，伍旭的受与从前截然不同，他莫名有了底气。恭卿是聪明人，他说上面那位是明主，那便不会有错。

    回到院，阿已经从书塾回来了，抱着小猫喂吃的。班贺有自己的公务，无暇顾及其他，阿是由魏凌派人接回来的。

    在京城说好也没什么好，不过至少比在外面安全了些，阿回京就得老实去书塾，魏凌专程安排了侍卫行接送。一左一右两大护法，片刻不离，阿早两天还觉得威风 ，后来看到那两人只觉得大。

    这一日奔波劳累，班贺坐就不想起来了，在院里舒展四肢，风，无比惬意。

    “圪嘣、圪嘣。”

    “圪嘣、圪嘣。”

    墙忽然传来异响，班贺与阿同时向上看去，趴在墙的十二岁少年扬了扬手里的琉璃件，咧嘴龇白牙：“泽佑，快开门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