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话，班贺想起什么，四张望：“斑衣郎跑哪儿去了？”

    不久前还在他脚边打呢，许是在房间里某个角落窝着了。班贺迈步向卧房走去，陆旋的迟疑没能维持一息的时间，立刻跟在他后。

    与其说前这是一间卧房，倒更像是工坊杂作间，除了角落一张床，一个柜，其余地方全被或零或整的件堆着。而那张床上，有一床叠好的薄被，还有一个竹编的圆筒。

    竹编筒目测约摸有五尺，两条胳膊细，里中空，名曰竹夫人，是一消暑用。陆旋忽地想起，班贺就是个贪凉怕的，在玉成县那会儿，就因为夜里得睡不着，得抱着天铁才能安稳睡。

    五月日益起来，竹夫人早早摆在了班贺床上，可以想见，每晚他都要搂着这位竹夫人，酣然睡——

    陆旋注意力还在那竹夫人上，班贺已经从一只打开的木箱里把小猫抱了来。

    “真会找地方，箱里都是些钉，不知怕的小东西。”班贺嘴里教训着，双手却宝贝地将它抱在怀里，转过来，笑地举到陆旋前，“喏，你们俩认识认识。”

    陆旋和斑衣郎两两相瞪，半晌，憋两个字来：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斑衣郎张嘴：“喵。”

    陆旋别开脸，太傻了。

    私宴

    噗嗤笑了声，班贺放过陆旋，把斑衣郎到阿手里，让两个小家伙回房玩去。

    阿唉声叹气，抱着小猫，像是在和它说话，实则说给两个大人听：“人家不带咱们玩，只能咱们自己玩去了。没事，有我陪着你呢，咱们俩相依为命，真可怜。”

    陆旋给面地送两个“小可怜”回房，阿终于满意地闭了嘴。

    在官署值夜与无关人员闲聊实在不合适，因此陆旋昨晚没能多留，今晚没有公务，又是在私人宅院，班贺终于能挨个问起熟人近况。

    班贺问：“枳儿现在如何，了彭守备女儿，想必比从前要好不少。”

    陆旋说：“彭守备告诉我，枳儿天分极，又肯吃苦，学了三两个月已经可以和他家小儿过上几招。有时打得凶了，枳儿不服输要的让彭松心生顾忌，见到她不要命的攻击就躲，枳儿偶尔还能赢一两回。”

    赢不一定非得赢在招式上，气势上输了，再好的功夫技巧也没用。两军阵前，士气者便胜了大半，彭守备心知肚明，对枳儿这大加赞赏，也暗自庆幸，因为她早早发现了彭松问题所在，可以严加训练引导，及早矫正。

    班贺默然听着，忽然说：“我要是带她来京城，是不是会好些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是好些？”陆旋问，“你是指不用吃练武的苦？”

    被反问，班贺笑起来，有些惭愧：“是我想当然了。我以为的好，并不是枳儿以为的好，毕竟这是她自己的决定——我只是觉得她从前过得太苦。”

    知他是关心枳儿，陆旋安：“彭守备不会亏待她的，卫嫂待她像亲生女儿一般，你不用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