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足过的皇帝书房，屋摆设似乎变了大半，只是匆匆扫过一，班贺甚至不曾注意到尊贵的皇帝陛，跪前瞥见御案上那熟悉的锦盒引走他所有的注意力，前所未有地张起来。

    御案后的赵怀熠指了指盒里的鸟嘴铳：“给朕说说，这件东西有何妙。”

    “回陛。鸟嘴铳枪为熟铁打制而成，约三尺，重五斤二两。上有照星，照门，后半有发火装置。枪嵌装在木托上，以便用手握持发。”

    “每次击装药量为一钱二分，铅铁弹二钱。发弹药时，一手握铳瞄准目标，一手握铳柄，扣动扳机即可发火，准度于现有一切火，中者十之八九。”班贺照本宣科般陈述脑中的鸟嘴铳各项数据，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才匮乏到瘪的程度。

    面圣

    这位昨日刚满二十四岁的年轻帝王，是一国之主，年岁不及班贺，却生来在至无上的位置，经年累月生一层贵威严的甲胄。与本为一，无需刻意瞠目，垂眸视，便生威严，凌于万民之上。

    说来也是一件奇事，古往今来皇权斗争波诡云谲，多少父反目、兄弟阋墙、举兵谋逆，只为争一个皇位。为臣的心底里过一这悖逆，都显得大不敬。

    赵怀熠却是无可争议的天之骄，自幼时起，边所有人便只有一个声音，继承大统者非他莫属。

    今上是中皇后所生嫡，四岁便被封为太，先皇在皇嗣一事万分慎重，定太便给予绝对荣，不给旁人生半分妄念的余地。

    他虽醉心造殿、好奢华，理后却是罕见地理智。后妃嫔为数不少，但皇后之仅有四妃，不设贵妃，不偏任何一个妃。君王金玉言，皇后是唯一有资格掌凤印的后之主，元光朝十九年间从未听闻后不和。

    在先皇如此鲜明的个人喜好明示暗示，邹缨齐紫，前朝大臣早在小太尚是总角小儿便自发成了太党，早早捧着太站到了政治中心。

    班贺是赵怀熠几岁，可他这朝堂政事两不沾的工匠，哪里敢在这位小皇帝面前托大。

    要说班贺也是在京中大成人的，先师为先皇所倚重，但他确实与赵怀熠不太熟悉。

    无他，先皇着赵怀熠这位继承者，继承者却不见得领这份。

    西北战事刚定，先皇便大兴土木，年年国库透支。今上还是太时便时常与先皇龃龉，痛斥此为荒唐之举。先皇虽心中不悦，却不曾怪罪，只当耳旁风充耳不闻。

    太再尊贵，可也只是储君，不了皇帝的主，因而不待见工，从来不屑一顾。

    先帝驾崩之时，礼官呈上议定的谥号奏请钦定，几经批回，最终才定为宣仁皇帝，庙号世宗。

    守成令主为世宗，重光丽日、能布令德曰宣，意味着这位小皇帝首肯认定了，先皇是中兴之主，在位时守住了祖宗传来的江山。虽然几经波折，至少还是上了谥，没有太过驳先皇的面。

    现如今在这位小皇帝手事，似乎比说服淳王要艰难百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