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作善将信纸叠好还给他，一面往外走，一面将后面的诗句念了来，字字清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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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可给负责养的陶大叔心疼坏了，养了三十多年的，这儿的驹连爹娘都是他亲手养大的，是最好的，哪儿能让外边来的野撒野？

    因西南山地丘泽地形独特，使得本地匹形不及其他地域大，但胜在姿灵活，矮小的适宜在山间林间疾奔，并且骨健耐力，不畏山路险路，翻山越岭如履平地，往来西南与中原的商人普遍用它行途运输。但有一个在西南一众矮中鹤立群，产自地势较地区的乌蛮。

    “陆旋啊，你不是识字吗？”乌作善这样说着，伸手接过了心保存的信纸。看着纸上那五个字，他忽然笑起来，看向陆旋的神带着揶揄：“是有人所写的吧？”

    比独自想念更折磨人的是两厢愿却隔山，一纸素笺只承载寥寥数笔墨痕，余留白与纸外无边的，尽是相思。

    陶大叔把它拎了来，单独栓到了一边，那家伙挣扎个不停，摇得栓绳的铁环叮当作响，还踢人咬人呢！

    陶大叔面严肃判断他是否说

    那封迟迟未能笔的回信，一耽搁就延宕到了季秋之月，陆旋那番不知该如何凝练成字句的意藏在心底，空了就去军场喂刷，找事以分散心神。

    西南当地历来产良驹，年年朝廷都会大量购，是朝廷军重要来源之一。

    扫视周围一圈，陆旋仿佛于一个文化坑里，细看，他似乎比其他人站得还稍微了那么一，那一帮都是识字都费劲的人。唯一可以询问的人选，那就只有被请来教书的乌作善乌先生了。

    军

    乌蛮大壮，同时兼惊人耐力与负重能力，甚至优于大分北方。一匹上好的乌蛮能换到与之重相当的盐或茶，一度成为土司献朝廷的贡品。

    趁着众人散去，乌先生独自走到营门前，陆旋叫住了他：“乌先生，我收到了一封信，想请你帮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陆旋能有什么办法？听不懂人话的牲畜没法言语教化，他不信陶大叔没试过它几鞭，打都不行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，真和它面对面坐着讲经说？

    此外，那匹被陆旋从莫哥山扛回来的小驹也养在军场。骆忠和说，谁捡回来的谁负责，让陆旋自己想办法置，陆旋看着杀了吃都没几斤的驹疼，索扔了军场的驹栏里，任它与其他小一起驯养。

    让一个习武之人读几首诗词尚能商量，但要他专门去念诗背诗未免太人所难，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去背几本兵书。不能领会回信的意思，陆旋几乎夜不能寐，心中千万只手抓挠，京城里的牵挂肚此刻变成了抓心挠肝。

    叙州营房边上就是官府军场，有倌专司养、驯，自行繁育延续良。

    思索再三，陆旋认真给建议：要么把它放回山野，要么直接给它扔成群里。不指望它能学好，至少成不会任由它欺负。

    军场母生的小驹会被单独圈养，每日时放它们与母相聚吃，吃完仍是要各自回栏。谁知那没爹没娘的小驹带着娘胎里来的一坏脾气，在驹栏里横冲直撞、挑衅斗殴，没几天就被把其他驹咬得遍鳞伤，剩不了几个没遭殃的。

    思君如，何有穷已时。

字面意思，应当与“上言加餐饭”一样，自某首诗，真正的义在后文里。

    军至少两岁之后方能上战场，一旦被选军中，它的余生将在军营度过。如果能幸运在战场上活来，它将与士兵一同征战十年到十五年不等。十六岁以后便算是老了，军充足时可以免于上战场，但直至死亡那一刻它都是军，和营中士兵并无二致。

    陆旋低咳一声：“乌先生，还请告知这诗句的后文。”

    看着前安静的小驹，陆旋有些想象不到它逞凶作恶的样。陶大叔大声揭发：“你养过它一段时日，它认得你，在你面前装乖呢！实则是个作恶闹事的坏东西，害群之！”

    等陆旋来看踏白，陶大叔专程向他告状，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东西。

    骆将军对两个晚辈毫不吝啬，自己独女已嫁，几乎将陆旋和鲁北平当亲生儿看待，关照之面面俱到，前些日给他们两人各赠了一匹乌蛮。

    鲁北平那匹枣红，名为赤旌。陆旋那匹通乌黑发亮，没有一杂，唯有四蹄雪白，名为踏白，今年五岁，正是神力最为充沛的壮年时期，在挑细选的军群中俨然是最魁梧威风的一匹。陆旋每回来给它刷，它都要缠着陆旋去跑上一圈才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