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其他将士英勇杀敌打退反军的功劳，这里只是提了两句，剩都是上报我军伤亡，还有火炮不明缘由炸膛导致炮毁人亡的事故，读来倒像是打了败仗似的。到时圣上只注意其中纰漏差错，岂不是辜负了将士们奋勇杀敌报国之心？”

    说得再婉转，詹景时也听了言外之意，闻言冷哼一声：“你的意思是，叫我和那群欺君罔上之辈一样，报喜不报忧，文过饰非？”

    胡苒连忙摆手：“中丞恕罪，小人绝没有这个意思！”

    詹景时瞥他一：“你不必说了，就把这份奏疏原封不动送回京去。捷报发了几封，不差这一回。”

    胡苒不敢再多言，拿着奏疏退门外。

    当晚，巡逻的士兵在营外抓了个鬼鬼祟祟的人，衣着打扮像是村里的农人。几个巡逻兵将他扭送至耿笛的营帐里，听说那人是从反军手逃来的，耿笛仓促穿衣起打着哈欠连夜审问，问着问着，整个人都神了起来。

    偷偷跑到军营外的那人原是吴家村乡绅，反军来了之后，抢夺了他所有的家产，杀了府上男丁，夺走府中女眷，留他是为了使唤他一些杂活。朝廷官兵一直没能彻底攻破反军，持续二十多日，他再也捺不住，趁夜逃，前来为官兵指路。

    耿笛听他说完，并未立刻回答，打量他良久，忽然起上前，抓着他的双手翻开掌心。

    那双手带着不少新鲜伤，还有磨破的泡，耿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，笑了笑放开他。

    思忖片刻，耿笛吩咐：“先带他去休息，明日一早我再好好审问他。”

    左右听命将人带了去，帐外又响起一声音：“耿将军。”

    听那人是陆旋，耿笛打着哈欠，声音糊不清地问：“陆旋啊，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陆旋从外面来，带一刺骨寒风，耿笛打了个哆嗦，连忙让他动作快。

    陆旋简单了件外衣，似乎行动匆忙，见了耿笛开门见山：“我听见营外有声响，跟过来看了一，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耿笛对他不必隐瞒：“一个来告密的，说是趁夜从反军手逃，要给我们带路去清剿反军。”

    陆旋有些迟疑：“可信吗，会不会有诈？”

    “我看过他的手，”耿笛比自己的掌心，“泡伤都是最近来的，手上没有老茧，想来以前过的都是好日，惯农活的人可没有这么脆弱。乡绅份可信度较，不过有没有受人指使，那就难说了。”

    有疑心是好事，这样来历不明的人，谁也不敢轻信。可战事胶着这么些日，反军狡猾，像手的泥鳅，还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去，耿笛觉得可以一试。

    陆旋还要继续问，耿笛克制不住大哈欠连着小哈欠，都快撑不开了，见他还一副神很好的模样，脆起将他推去，赶他回去睡觉，有什么事明儿再说。

    第二日一早，耿笛带着那名乡绅前去见巡抚詹景时，其余几位将军都被召来，一同商议战局。

    乡绅在地图上所指的反军主力分布与粮仓所在方位，虽不详尽，但大有裨益。

    张将军喜形于：“詹巡抚，末将愿派人前去烧了反军粮仓。没了粮草，谅他们也持不了多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