？”班贺想了想，摇摇，“或许谁都可以，偏偏皇帝不行。”

    皇帝或以仁，或以威，或以德治理国家，统领人心的权御之术却没什么差别——要使之敬，使之畏。只有底人猜不透心思，摸不准态度，才会心存敬畏，不敢轻举妄动。

    这便是先帝聚集当世大才心培养的国君，年纪轻轻便熟练运用帝王心术，让臣不自觉去揣他的意思，顺着他的想法。

    那位年轻皇帝，比班贺认知中的更为符合一名君主。

    陆旋说：“我宁愿憎分明，恨便无所顾忌，便极尽全力。”

    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班贺，语气里充满对那所谓帝王心术的不屑，班贺好笑归好笑，还是得提醒他面见皇帝时注意礼数。

    “到了那个位置上，什么都得，考虑的事就多了，总会有些不由人。今晚早些睡吧，养足神，明日可不能有一丝松懈。”杯底碰到桌面发一声脆响，算是定音，这个话题到此为止。

    “知了。”陆旋说着，收拾起桌上剩小半壶酒，“太难喝了，京城连酒也这样难喝。”

    班贺任他收走手上的酒杯，笑的：“又没让你品鉴。少喝一，助眠。”

    陆旋将酒收起，回到班贺边，俯亲吻。难得可以如此光明正大亲近的时刻，他的动作格外大胆亲昵。

    班贺还有些担心阿闵姑他们此时回来，撞见了怎么办？转念一想，撞见便撞见了，叫陆旋来说，他肯定是觉得敢就敢认的。

    余光瞥见一团影移动，班贺目光扫去，笑着：“被看见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？”陆旋不愿离开，有些糊地回应。

    班贺拿手一指，贴着墙角蹑手蹑脚的猫儿彻底暴在两人的目光：“喏，斑衣郎。”

    原本院里多了个生人，斑衣郎怕生不怎么现，平江侯来一通闹，那么大动静，它更加躲得严实，几日不见猫影。要不是闵姑准备的每日都会变少，还以为它被吓得离家走了。

    外面夜人静，斑衣郎才来活动骨，透气，蹲在屋檐伸懒腰、爪，忙得顾不上其他人。

    陆旋收回视线，侧颊蹭着班贺的：“它不会往外说的。”

    这样放肆的时候太少，班贺咽所有多余的话，静静回应堪称温柔的耳鬓厮磨。

    墙外天际仍时不时亮起一光，看起来，这场盛会还会持续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正月十六，陆旋如期赶赴皇帝召见，班贺与阿同样张，两人上却显截然相反的状态。阿坐立难安，班贺如老僧定，半天不见动一，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经过，才掀起睑看一，见不是要等的人，又恢复方才的姿态。

    “师兄，圣上不会尔反尔，又要治旋哥的罪吧？”阿忧心忡忡。

    “要治他的罪，我也逃不了。”班贺说。

    这他倒是不担心，他更担心陆旋礼数不周，皇帝心生不喜，不予重用。

    虽说从未听闻当今皇帝因个人喜恶而偏废的事，但这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，毕竟伍旭就是前车之鉴，谁知上位者会忽然产生什么样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不回来，急死我了！”阿抓耳挠腮，像街市上卖艺人牵的小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