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旋言制止：“知州哪里的话。此前我去衙门也未次次先拜帖，知州从未因此怠慢，对我照顾有加。难得知州来趟军营，怎么也得由我招待一番。传令去，今日请知州大人在营中吃一顿便饭，让伙兵拿他们的看家本事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他又以外边风大为由，派人带领周衷去营房里饮茶稍待片刻。

    周衷哪里不知，这是变相扣押，在陆旋满意之前，他别想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明知如此又能有什么办法？他自投罗网，陆旋是不敢杀朝廷命官，可想要对付一个人，又岂止打杀这类手段？

    周衷面如土被带离校场，陆旋望向杜剑风，冲一旁招手：“杜都司，艺如何，与我一同练练手？”

    杜剑风意识接过士兵递来的弓，怀着满腹疑惑上了，跟在那位比自己年轻太多的将军后，中满是探究。

    一个才来本地不久的外派武将，已然将防营掌在握。周衷何许人也他再清楚不过，方才在陆旋面前难掩忌惮，又被突然拿的兵札付震慑，这位年轻将军城府手段可见一斑。

    得把事问个明白。杜剑风忍不住声问：“陆将军，你不过与我才见过一次面，说过几句话，我实在不知，将军为何任命我为都司！”

    陆旋也不回，自顾自瞄准靶心：“你与我也不过见一次面，说几句话，我请你回防营，你不是也来了。”

    杜剑风凛然：“为什么不来？男儿不展凌云志，空负天生八尺躯。况且，是你们上门请我。”

    陆旋放一箭，无需确认，定是正中靶心。

    垂弓示意到杜剑风了，陆旋说：“你我虽只见过一次面，你的乡勇团却并非一日练成，你的乡亲故友与你相识不止三两日，如此便已足够。”

    杜剑风离营多时，久疏弓箭，第一便偏了靶，第二箭、第三箭才稍稍找回手。

    手心里冒些许汗，在陆旋边不自觉张，却不甘失误能力被轻视。在他看来，这是陆旋对他的考察。

    第三箭中了靶，杜剑风暗暗松气，方能如常与陆旋谈：“防营和我走时，已大有不同。”

    其实他原本尚有些犹豫，直到今晨来到防营前，自外围见防营哨兵、守卫皆改换面，不复往昔散漫偷懒的模样，这才真正定决心走营中。

    既然已经整顿军纪，陆旋为何还要把他找来？

    陆旋嘴角微翘：“你不是知，我来此地的目的？办完事我得回京述职，将招抚来的匪教成堪用的兵，就得看你的本事了。”

    杜剑风茫然四顾：“是为这事，那招抚来的人何在？”

    陆旋：“别着急，就这几日了。墨小池轻易能使污浊，从未听闻能澄清墨的。让那些贼匪领兵，我可不放心，防营需要有人坐镇。我不指望他们能成为好兵，能被束在营中便算事成。”

    招抚之事八字还没一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