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哆嗦，却齿清晰地将那段时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，与周衷所说相差无几。

    三法司面面相觑，最终将目光齐齐转向了宁王。皇帝命宁王监审，自然要先问过他。

    年过半百的宁王面容温和，打一开始便未说过话，此刻三位主审等他发话，这才笑着：“既然他们所说的，各位都听过了，不如，也听听另一位的说法。兼听则明嘛。”

    其他人附和称是，遂向上请命。

    陆旋被皇帝命令在府中禁足，若要调审他，不得不向皇帝请命，于是事又绕到了皇帝那里。

    皇帝当即允了，并十分有兴致地表示，他也想听听陆旋如何辩驳。

    李倓得知此事，心中逐渐生不详的预。

    刑、大理寺、御史台三法司共审，为的就是司法公正，三方互相监督制衡，因此并非所有人都站在李倓这边。

    刑、御史台可以疏通关系，大理寺卿却不假辞，摆明了要秉公办案，不给他这个面。

    宁王瞧着老好人不言语，却是彻彻尾站在皇帝那，谁也不会偏袒。

    而皇帝——皇帝似乎心中有所偏向，双方明明都遭到上疏弹劾，只有周衷被关押在大牢，陆旋却能舒舒服服待自己的府邸。

    明面上他们占据优势，李倓却隐隐觉得此刻形对他们不利，而这份不安，在陆旋面回应之时达到了最。

    受召的陆旋站立官署大堂中，一旁跪着的周衷怒瞪，视线几乎要将他刺穿，也未曾分他半分。

    公堂上，刑尚书厉声质问：“陆旋，犯官周衷告你公然索贿，可有此事？”

    陆旋昂首，淡定：“绝无此事。”

    刑尚书：“人证俱在，票号掌柜已被带到京城，亲证实你派人在票号拿了十万两银票，要求兑现银不成便闹事，欺压百姓。你还有何话可说？”

    “大人说的可是那‘周衷贿赂我’的十万两银票？”陆旋睨着他，加重了语气，“我本一分未动，那银票我早已随奏疏作为证予陛，各位大可向陛求证。”

    刑尚书一时哑，御史大夫跟而上：“既然你不承认受贿，可你方才分明承认收了银票！兑了近万两现银用作费铁证如山，又如何解释？”

    “周衷向我行贿，银票是证，我全数给陛，如何算作受贿？近万两的费？招抚匪难不需要银两？拨不款来，我只能用自己的积蓄，报给的报销还不知何时能回到我手里。”陆旋句句问，没有一丝退让，双手握拳面不忿，“自己的钱为朝廷办事，还要遭人质问，难为朝廷办事办错了不成？”

    “若是我索贿，我又为何要将这么一大笔银给陛？我与他周衷远日无怨近日无仇，构陷他一个地方知州，于我又有什么好！”

    “反倒是你们，当真是秉公执法么？为什么一门心思要定我的罪，不惜颠倒是非黑白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