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查土地就不会只查一块，这必然会引起朝中官员的恐慌——朝中为官多年，告老还乡总得有几分“薄田”养活一家老小、家仆家畜，而这些田产从何而来？

    “我只望你能全而退，不想见你卷与你不相的事里。不由你亲自去，不也可以？”顾拂轻描淡写，“这不是有甘愿充当前卒的么？”

    顾拂人脉通达，能获得些不为人知的消息，特意在这时候来找他，必定有其缘故。

    顾拂重重叹了气：“你就没想过，得罪了这些人，哪一日没了靠山，你该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靠山？班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淳王，但很快否决，淳王才不会朝政。

    班贺心知他是好意，有些愧疚：“能与去尘结识，是我三生有幸。非你多言，实我不知好歹。”

好事，他倒是一儿不负期待。”

    班贺这回去渝州办差，打定主意要上报皇帝清江堰北岸平民百姓土地遭受侵占之事。而这件事的是尚书郭铭经的岳丈，势必影响尚书，那他与尚书的梁就算结了。

    班贺语气低沉：“去尘，你到底知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现皇帝对此事的反应可以预测，绝不会轻拿轻放，届时，成为众矢之的首当其冲的便是班贺。

    “果然有你的手笔。”班贺仍是不太明白顾拂提起这些话的意思，态度不自觉重视起来。

    班贺凝视他，心渐渐沉了去。

    他并不怀疑顾拂是受人所托前来说，哪怕只是于两人分，但想让他在此时闭嘴，是万不可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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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是需要银两赈灾的时候，百姓离失所、收成也被淹没在地里，过两个月就冬了，安置他们需要大量银钱。这些乡绅士族、盐商粮商，都是银钱来源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不愿往那方向去想，甚至自找借，当被顾拂几乎明示，他再也不能回避。

    那么，是皇帝？

    “这是里那位为你挣功绩呢。”顾拂说，“你在这位置上若是碌碌无为，有的是人想把你挤去。办事，就会得罪人，想必你有会。我视你为知，才给你提这个醒，在这当，有些浑不要蹚。”

    顾拂笑了两声：“这也算你的，贵在自知。说你谋远虑，你又时常以犯险，替那姓陆的主动向皇帝投案算一回，这回又是要替谢缘客

    但班贺心意已决，摇：“家横行霸，差害了谢兄命，不止谢兄，还有乌泽乡无辜葬火海的工匠们。这淌浑，我避无可避，非趟不可。”

    顾拂连连摇：“你啊，心慈手，难当大任！要说的话我已经说了，听不听随你，算我多言。”

    “我回京以来，不与谁结党，不掺和时政，只作上观，唯独这件事，我不能再沉默。”他双定，决定便不会再被旁人所动摇。

    他能想到拿这件事来文章，自然清楚朝廷派人查明后勒令清退田产，能给家造成严重打击，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让家失势。

    不知从何时起，皇帝置手段越来越狠厉。

    班贺皱起眉：“我的命是命，他人的难就不是了？”

    班贺细一琢磨，方才他说的话逐渐明朗起来，不得不叹服顾拂之锐。

    看来他早知，前往渝州会遇到阻力。

    顾拂为难地挠了挠：“恭卿，你是聪明人，有些话不能明说。我就说摆在明面上的一件事，今上至今无，国本堪忧啊。”

    但他总归是皇帝，皆是名正言顺依法置，不是无故生事，臣再不满也不可能冒犯天威，那就只能将罪过归于他人上。

    一朝天一朝臣，是他当初说服伍旭重回官场的话，现在却似乎将要成为迫近的终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