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白狼。”

    陆知齐慢条斯理地品着豆浆，眯望着窗外的光，背靠着折叠椅，角稍微抬起。

    或许是几个月来终于睡了个安稳觉，陆知齐觉得心里的褶皱被太熨平了一角，懒洋洋地，很舒服。他支着额角，从容舒适地问：“听说，有人被闷死过。凌屿，你要给医疗档案中的‘奇葩死法’添砖加瓦吗？”

    凌屿抬脚一踹，被起飞，少年坐起，扭瞪着陆知齐。一张半生不熟的脸，里是青涩的无措和狠劲儿，抬时，黑亮的瞳孔还会闪。

    “欠你多少，我还。”

    “算利息吗？我的时间很贵，利息也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还不起就别在我面前龇牙。”

    听着有些轻蔑的话落在凌屿耳边，又唤起了昨日令人心冷的一幕幕。

    “我确实还不起。你看不起我，为什么要帮我？”

    凌屿的脸变得苍白，右手慢慢攥床褥，盯着陆知齐，像是在最后确认，陆知齐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，把他当垃圾一样的废。

    陆知齐与他视线相对，轻易读懂了中生所有的心理活动。像是被冒犯到，他右手抬起，伸向凌屿脸侧，似乎要扇他一掌。

    凌屿意识格挡、护住脸，可预想中的劲没有落。他睫颤了颤，睁开，发现陆知齐那只修分明的手正温和地摊展在他面前，掌心，是一只白纱布折成的小兔。

    两只兔耳朵被指中指托着，稍微向前弯折，似乎在跟他打招呼。

    凌屿怔怔地看着陆知齐和他的兔，稍微皱眉，侧开了脸。

    “你把我当三岁孩哄呢？”

    “三岁，刚学会叫妈。也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