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，凌屿终于松开了满是汗的五指，虚弱地把脸埋在枕里。床单起了褶皱，边缘已经濒临撕裂。他垂着缄默不语，像是重回了一年前的自我封闭。

    “我不去！”

    王明霁几乎在枪击案的同时收到了一封无名的短信。虚拟号，没有落款，详尽地告知了现场的状况，像是凶手善心大发地事后友提醒，却更像是某意味不明的耀武扬威。

    王明霁单手握着他的侧颈，用大拇指抬起他的颌，他抬起来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！你怎么了，难不担心他吗？！”

    王明霁陪了他半天，问了他半晌，那孩一句话也不说，裹着被，像是被埋在了棺材里，死气沉沉的。银发男人终于忍不住，蓦然起，用力扭着凌屿的后衣领，把他重重丢在床。凌屿没有反抗，睛里也没有光，垂坐在那里，像个人偶。

    凌屿慢慢地坐，蹲在那里，双臂互抱，额极痛苦地埋在了膝盖间。他浑都在颤抖，呼频率快得像是哮。

    “是我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。我不该留在他边从一开始就错了是我错了”

    王明霁跑两步拉住凌屿的胳膊，削瘦的青年却被拽得一个踉跄，回时，双失去焦距，摇摇晃晃。

    王明霁搀他起来，凌屿却猛地挣脱，用力过猛，乃至整个都重重地撞在墙上。

    凌屿的心动过速，血压升，痛烈，主治医师检查了许久，也没找的伤或病变，怀疑是神经疼痛，只能急注了止疼针。

    当时，他手里咬了一的宝贝苹果直接到了茶几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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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走，带我去看他！”

    王明霁一惊，揪着他的手臂便把他拖了起来，送回病房。

    从来没见过凌屿疼成这样，王明霁急着呼唤铃，两三秒没等到人，便直接踹门去，跑着带护士医生回来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回事？知齐呢？”

才踉踉跄跄地站直。他微弯了腰，向谢念烟致了一躬，近乎逃跑一般，跌跌撞撞地走。

    “他。”凌屿开，一个字嘶哑到只剩气声，“他在icu。”

    “疼呃！！”

    他火急火燎地赶来，在住院一楼门分诊焦急地咨询，一扭，在大屏幕公屏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。那人漫无目的地走着，没穿拖鞋，光脚踩着廊砖地。正午的光倾洒而落，他的侧脸却是暗的，睛无神，像是一木然行走的尸。

    可凌屿的状况越发糟糕。他倒在床上，右手死死地拽住床单，额上痛了两三条青，有克制不住的痛呼从死死咬着的牙关。

    那人脚步没停，依旧沉默地向前。

    “凌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