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正低，落在后座车窗玻璃上，谢惟半张着，余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，却始终没开那个联系人界面。整个周六，他几乎被各训练数据、逻辑博弈、选计划填满脑，但无论老师怎么提问、谁在演算台前答题，许琳舟那副缩在课桌上不理他的姿态始终甩不掉。

    他原本以为，那晚的对峙只是一次剧烈波动。像以前一样，她会嘴过后来，继续踩着台阶朝他走回来。但她这次真的了，撤得净利落，让他抓不到半隙。

    回到家，江念和谢澄正在餐厅谈。江念穿着新季的白丝质裙，微卷的发挽成一个松松的髻，见儿回来扫了他一：“今天集训觉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“还行。”他语调平淡，“我先去练琴。”

    说完没等回应，径直了楼。

    那是江念特意给他改造的琴房，一整面墙挂着两把电吉他，效果整齐排布在架上，混音、录音接与灯光调控嵌作台，整洁却不失锋利气息。

    关门上锁，世界瞬间静音。

    谢惟脱外甩在沙发上，琴架上的pia3761，接上效果，不调preset，手指直接扫一串失真旋律——杂、躁动，有些音阶甚至故意越调，震耳聋，却毫无地宣着什么。

    他站着弹完一段主旋，再拖音勾起回环，一一压在弦上，爆裂得像绪破防的敲门声。他弹得太狠，以至于琴弦中段劈啪作响，全然不走音还是刺耳，只顾疯狂释放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明明考前每一个细节他都安排好了，她确实也受益了——她达到了目标，他给的，是最稳妥的路径和资源支持，她只需要就班地接住。

    谢惟坐，抬手狠狠拨一频线弦，那金属爆破般的声音让他腔震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