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叹息一般：“本殿会向圣上言明真相，但河东所有百姓都知堤岸是两年前所修，如何堵得住众人之？”

    庞瑞摇摇：“三四日没回家，想回家中看妻儿母亲。”

    天青茶杯中茶汤徐徐落，侍女轻轻放茶壶退至室外，门被合上，只有茶叶翻浮沉。

    庞瑞抬，目光不避不闪：“小官行事，无愧天地百姓。”

    庞瑞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，他几乎是行走在云端上，别了饭，把自己关在屋。

    庞瑞一震，他猛地抬目光惊愕，旋即一愤怒涌上心：“外族之人毁我大楚河堤，我们的百姓就不活了吗？！”

    楼河面上有沉痛之，他手心握在一起：“本殿也是痛心疾首，也想问问那些东辰人，问问他们有没有良心？！”

    他吐一气，像是夹杂着无数叹息：“但是不行，我们得忍，得把这笔账咽到肚里吞去，因为本朝还不到二十年，百姓正休养生息，我们不能让百姓日夜活在担惊受怕里，不能和那些东辰人打，不能让家家无男，不能让女人无夫孩无父！”

    他铺纸，研墨，蘸笔，往日如泉涌的神思今日却卡壳，他久久地思考，笔尖才能动一。

    楼河慢慢一笑，压着声音：“河东河堤使用不过两载，其余县域都无损，偏偏只有三个县垮了，为县令你可知罪？”

了几来人，面刚毅，似一把固执的木，楼河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：“庞大人，可知本殿为何召你倒此？”

    庞瑞不解：“殿，这是何意？”

    一封书，让他从晌午写到申时。

    两指托起壶嘴，一断，楼河中一抹暗转瞬即逝，他开：“庞大人放心，圣上知真相后定不会罚大人。”

    楼河一笑：“那是当然。”他抬手：“几位大人都可回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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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楼河目中似有震撼，他一挥手，执起茶壶续：“庞大人大义，这杯茶本殿给你斟。”

    楼河看着他，用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：“河堤是东辰人炸开的，三县都是。”

    楼河大笑：“好！”他起，一步步走到庞瑞面前：“庞大人磊落，本殿平生最喜坦之人。”他一抬手：“给庞大人斟茶。”

    庞瑞结动，他开，嗓音粝的像砂纸打磨过：“两年前小官失职，堤岸造得不结实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来，却听见妻在门外：“夫君，杨知府来了。”

    庞瑞：“自是为了河堤冲垮一事。”

    庞瑞闭着，他手上的经络暴起，牙关咬在一起，所有的无力全涌向他，像是尖刀一样戳刺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