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渊玉站在门外，接过盒之后：“父亲，午膳到了。”

    屋中传来一声磬音，谢渊玉推门而，房中素净，一尊方形案上供着三清，地上放着一打坐的蒲团，除此之外不见琐碎，雪一般。

    他一盘一盘在案几上摆几样小菜，膳有淡淡香味，但始终抵不过屋中经年累月燃着的线香，檀木的气息亘古不散，烟火味反倒少很多。

    谢渊玉站在一旁，谢璧吃饭斯文，只偶有筷碰撞之声，不言寝不语，一概他声全无。

    谢渊玉侍候左右，垂目布菜，过了半响，盘中菜肴所剩无几，谢璧没向以往一般打坐，伸手一指蒲团：“坐吧，我与你说些话，怕是过些日说不上了。”

    谢渊玉坐，两人视线相对，他：“瞒不过父亲。”

    谢一支雪白的拂尘还搭在臂弯，默不作声地散着。

    谢璧问：“什么时候离开？”

    谢渊玉：“三日后的清早。”

    线香从兽颅状的香炉中燃起，隐隐可见一红，谢璧久修，声音都似天边云彩一般淡薄：“你想清楚了？日后久居王都。”

    谢渊玉没有迟疑，姿态还是恭敬的，颅微垂：“考虑了很多日，最后定了。”

    拂尘的柄被在手中，起初是慢悠悠地转，到最后变成捻动，兽慢慢地散开，一片一片覆着。

    谢璧突然慢慢笑了一声：“在王都逍遥自在，关门过自己日？”

    谢渊玉抬起来，抬手倒茶。

    一碗茶汤落，他平直地推到谢父面前，底盏落两痕：“没什么逍遥日，在王都依旧会尽心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谢璧，看着这个已经不理俗事多年的男人，脸上看不多余的绪，一字一句地开：“只有权力才能确保我不会失去他。”

    谢璧骤然抬首，原本转动的拂尘一停，一丝一丝的兽狼狈地混在一起，不复之前平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