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属们异样的目光中，被揭了老底的仙芝涨红了脸，脸在“你闭嘴”和“士可杀不可辱”之间艰难转换，活脱脱像一只被欺负得惨的大老虎。封常清实在于心不忍，再看那悠闲自得的白衣少年“赔钱货”，赔……裴？他突然心念转动，心一震，意识到了对方的份！

    不到黄昏，裴将军就起辞别，来去都没有惊动更多人，简直让人怀疑他就是专门来打牌的。

    “将军这是要征？”封常清一怔，意料之外，却也在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封常清几乎是意识地攥拳，浑因为张而僵起来，他环顾四周，这才发现营帐里几人都是仙芝的心腹大将。

    月华如，新雪如被。

    “上次你输掉的裈我还让侍卫留着，等你有了一千金来赎。”赔钱货循循善诱。

    封常清不由得怀疑自己的判断——难真的是自己想多了？

    赔钱货？那又是什么？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家将军是个笨人，聪明人最怕遇到笨。而你聪明，那就好办得多——至少你能看懂我在设陷阱。”

    封常清一向觉得自己不算笨，面对今日的不速之客和糟糟的牌局，脑却不够用了。

    裴将军还是一脸轻松，没事儿人一样，抬手让继续打牌，几个将领也都舍命陪君。

得理所当然，好像不叫“大蘑菇”还是“小甜甜”都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。

    三更时分，军营里突然隐隐传来调兵的声音，正在站岗的封常清听到后熟悉的脚步声，一回，只见仙芝一戎装峻，大大站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天钦的探郎，十五岁前往陇右军营，用兵如神，百战不败，令吐蕃闻风丧胆的“白衣修罗”——

    封常清不知对方是不是在嘲讽自己，不敢轻率答话，只好闭嘴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再来一局？”潇洒笑的赔钱货好整以暇。

    对方笑眯眯地拿着牌，轻松一张，甩来：“你是不是在想，你的牌技不可能比你家将军还差，怎么就比他输得还惨？”他乌黑明亮的睛眨了眨，波如潭，难测浅：“因为你聪明。”

    冷汗终于从封常清的额上来，威名赫赫的西北名将被取这样的外号，太伤自尊了！

    若非边境了大事，他原本绝不该现在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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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少年将军裴昀，竟然亲自到安西军营中来了！

    大将军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侮辱了，然大怒，“放！”他死要面地补了一句：“那……那是老故意放你一！你个赔钱货！”

    “达奚落反了。”仙芝持枪而立，“随我发，我大唐两千锐，先去会会他们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