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琅……？

    刹那间，他听到自己心的声音，哪怕在梦中也能受到奇妙的悸动——那鲜活的东西——鲜活的生命，鲜活的，鲜活的旅程，动的心脏，可以拥抱住人的手，而为人最珍贵的东西。

    域微微晃动起来，娘亲的影消失了，雾气中，他看到了曾经的陇右战场。

    少女拈弓搭箭，笑得没心没肺，灿烂飞扬。他惊喜地叫了她的名字：“琳琅！”

    转间少女了翅膀，化为华的凤凰，清越鸣叫声穿透十五年离别的光与尘土……可那些颜渐渐又都褪去了，他的视线中只剩单调的黑与白，天空中没有鸟的痕迹，世界落满了悲伤的雨丝，耳畔传来熟悉而清冷的声音，雪山般的威严：“我的琴，只弹地狱，不弹红尘。”

    ……舅舅？一条白龙盘旋在帝国的苍穹，也盘旋在青年的瞳中。

    大雨里，恍惚有一颗幼苗在雨和鲜血中发芽，随即疯成藤蔓，冥冥中仿佛有一只睛骤然睁开了，悲悯地俯视着他。

    那是命运的睛。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沉沉睡梦中，似乎有大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去，他本辨识不漩涡的方向，更无力抵抗。浑如被藤蔓缠住，拼命挣扎也动弹不得，每一寸肌肤都被勒，连灵魂也被捆绑囚禁。如坠地狱的痛苦窒息中，一个渍般模糊的人影在视线中浮起……白衣潇洒磊落，风雨不侵。

    是将军来了！

    他眶发，一白衣的将军走过来，像混沌黑暗里的一光，驱散了周遭的绝望。将军似乎在跟他说什么，但他太疲倦了，耳边嗡嗡作响，听不清晰。终于，光芒像白昼的吞没了一切，将军的影也被席卷而去。他大声喊：“将军——！”

    叶铿然猛地睁开睛。

    裴昀了惺忪的睡，爬起来坐在他边：“噩梦了？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将军……”叶铿然微微息，望着对方的睛，突然问，“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？”

    自从岭南的那场大雨之后，他们发寻找凤羽，可从始至终，将军似乎隐去了最关键的细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