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白玉般的脊背，墨的发浮在池中，朦胧的雾中人影绰约。

    陛饶有兴味地朝池外招了招手，太监立刻呈递过来玉盘放置的酒樽。只听陛说：“卿，来，你尝尝，这是朕多年前命人在汤泉中酿制的酒。”

    本以为那样清雅的人是不擅饮酒的，谁知这一次他却并未推辞，接过酒樽，一饮而尽，声音也如醇酒醉人：“谢陛。”

    “十年陈酿，朕想不还能与谁共饮，专等你今日来。”雪还在无声落，池中温如。只听陛心极好地朗声大笑：“朕倒是想起当初突厥使臣带来酒，看满座文臣武将就属你的模样斯文俊秀，故意频频朝你劝酒，想令你醉酒失态，谁知朕的宰相千杯不醉？”

    “臣也想醉。两国和谈，臣肩上有责任而已。”那人的话语从容清淡，沁人心脾。

    “你总是这么认真，让朕说你什么好？”陛笑品着酒，“这世间有趣、有味的事多得很，不是只有朝务这一件，你总是这样严肃得一板一，举手投足间都是规矩方圆，不累？百姓说你是‘谪仙’，可你说说，哪有仙人不随着来的？哪怕是偶尔随一次。从朕当年见到你，你就是这样，从不曾见你醉酒失态，也不曾见你放纵大笑，更不曾见你贪睡误朝。不烦？”

    君臣之间谈话如此随意，看得相知之久。

    “那天散席，臣回家也睡了整整一天一夜。”那人认真地回答，“臣缺席了第二日的早朝。”

    “你啊你！就这一次，你还记得比朕都牢。”陛笑骂。

    那人微笑轻咳一声，言归正传：“黄河利是民生大事，汛期多有危险，不可不从国库拨备提前加固，早准备，请陛恩准。”

    陛不回答他的话，却答非所问：“卿，你说这酒的滋味如何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