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
    青的光芒从墨染上散来，世界都沉浸在诡异可怕的光华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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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看着那仿佛被打青的乌黑的圈，裴昀终于想了起来，那个“你”“梨”不分的蠢妖怪！

    年少轻狂，最容易忘记的约定就是“等我有空”和“回”。

    大喜，地咧开一森森白牙，丝毫不觉得自己打招呼的方式突兀，瓮声瓮气地趴在石上朝面喊：“裴探！”

    二十年后，他和裴探在险峭的山路上，竟然再次相遇。

    这才回过神来，黑圈里的小神还有茫然：“好多过去的事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
    呆呆地看着墨染，膝盖跌疼了，心中有个地方更疼，不是这样的……就在不久前，他还和墨染一起坐在树吃梨，墨染看着他的神虽然漫不经心，却那么温。

    他去了安，又去过许许多多的城池，许多不同的寺庙，但都没有他要去赴约的那一座。

    没有关系罢，反正他的时间很，不像人类短暂如同蜉蝣的生命。在他的旅途中，有些寺庙和殿已经倒塌，碎为瓦砾，沦为尘土，又有新的楼阁建造起来，在烟雨中伫立如画。

    此刻却只剩冰冷和陌生，暴戾和杀气。

    “喂！”裴探朝前挥了两手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妖怪，我是啊。”对方地看着他，“裴探，你不记得我了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当年的探郎嘴角搐了几，和边的青衣人对视一，“现在的妖怪都行卖萌吗？”

    裴探无语地扶额，随即潇洒地从树上一跃而，“乌云大人，今天我约了人要练剑，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来和你一起吃梨啦！”

    “你和别人约了在寺庙见面？”裴探若有所思，“可是天的寺庙何其多，你们约在哪一座？”

妖怪，能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记得了。”抱着梨，可怜地说，“这些年来，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——”

    不断有新奇的东西在旅途中等他，有的很危险，有的很有趣。但最惊喜的，莫过于遇到当年的故人。

    说好的是人非的凄凉节奏呢？

    而仍然在不停地找寻。

    “这梨有儿涩。”认真地说。

    后来发生了太多事，少年把这随的吃货之约忘了。秋天还没有过完，裴探就离开安，去了陇右战场。

    “哪里不对？”

    对寿命有几万年的族来说，二十年只是很短的时间而已，而当年的少年郎，容貌竟然几乎没有变化，还是那样俊潇洒的模样，侧脸比得过雪中桃，睛比星辰还要坦明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