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散了还可以再聚，人分离了呢？

    夜了，等裴昀累得趴在桌案上睡着了，杜清昼着熬得通红的睛，想了想，还是起把珠给捡了回来，悄悄收怀里。

    三

    裴昀仿佛看得他在想什么，笑伸了个懒腰：“是送别，又不是送葬，别那么悲凉啦！朝堂虽然华丽，却太过仄，我想去看一看大漠的孤烟，河的落日，喝一北的烈酒，骑一趟彪壮的胡。”

    怎么追上一个姑娘？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。妖怪的自尊心碎了一地，它痛不生地迎风泪：“能换一个吗？……”

    夏天快过完时，杜清昼等来了好消息。

    “嗯嗯姑娘。”

    “就知你没用。”裴昀懒洋洋地一挥手，珠惨叫着坠向烛火，在空中划了一弧线，落到墙角，“等公孙不明年来安，让他双倍的价钱赎你！”

    原本被众人看好的裴昀，却并未如传言中那样翰林院，成为翰林学士，而是乎所有人意料地离开了安，前往陇右战场。边关苦寒，九死一生，旁人听了多少有些唏嘘惋惜。

    一次宴饮，御史中丞宋玥坐在杜清昼旁边，谈中两人极为投契，宋玥大赞“后生可畏”，不久，吏的任命来了，杜清昼在同榜士们羡慕的目光中，当上了监察御史。金殿之上，他是光彩夺目的状元；官场之中，他是前途无量的新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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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时，新科士们都在等待朝廷的任命。

    盛夏晚风习习。

    话虽如此，少年独自走远的背影仍是有些孤单的。

    如今却要天各一方——

    从小一起大，两人童年曾经对着结拜，说过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，但求天天有一起分”的誓言，曾经在一个碗里抢过，在一张纸上写过诗，在一条河里抓过泥鳅，也一起光着罚抄过作业……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。

    裴昀潇洒地拍了拍杜清昼的肩膀，说他走了。杜清昼原本想问什么时候再见，却问不。还有些话，他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有了士，不一定就有官，很多人空负才华，在等待中蹉跎了青与抱负。翰林院、御史台这些官署，向来都是所有士心向往之的。只有那些被命运眷顾的幸运儿，才能得偿所愿。

    离别的那一日，晴朗无云。

两个少年幼时一起结拜，青梅竹，裴探追祝姑娘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
    素有“天险关”之称的瞿塘峡也被染成了金，江奔回旋，险峻山上还有残破的楼阙。

    或许，就像年少无忧无虑的时光，再也找不回来。

    死里逃生的珠到角落里，沾了满灰，呜呜饮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