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金的光照到上时，在树睡觉的裴昀懒洋洋地醒来，一睁，就看到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在脱衣服。

    这里离代州城门不过十里，叛军随时可能城杀戮。从那昏迷的伤者装束来看，似乎是一个品阶不低的唐军军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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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叶铿然摸了摸她的发，没有说话。面对死亡，他如压磐石，只能以沉默与之对抗。

    “旅途辛苦，风餐宿，还捡了个半死不活的人，人生真是寂寞如雪。”裴昀打了个哈欠，伸修的手把对方翻了几，对琳琅招招手：“大王，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铁锹？”

    “嘛？”琳琅看到对方的表，直觉不是什么好事，果然，只见对方轻描淡写：“借一滴你的血。”

    事实证明，裴昀的结论得太早了——因为，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，快断气了，”裴昀拍拍手上的灰，站起来，“我去找铁锹。”

    见叶铿然没有说话，琳琅从他后探脑袋，突然踮起脚来，伸手用力去抚他的眉心：“叶哥哥，大王不喜你皱眉。”之前她一直觉得鸟翅最好，而人类的手臂和十指只是累赘，但这一刻，她突然有微妙的觉……还好有灵巧柔的手指，可以抚到他的眉心。

    “秀恩的闪瞎狗啊！”裴昀不忍卒读地扭过去，“叶校尉，原来刷脸就可以解决难题！”

    琳琅不愿意的事，他绝不会勉她。

    “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叶铿然皱眉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。”琳琅理所当然地摆手拒绝，躲到叶铿然后，“大王怕痛！”

    ……什么状况？

    “有倒是有，不过得找到铁锹才行。”裴昀摊摊手。

    叶铿然外表虽冷，却最是心血，听到这话眉皱得更。此时如果需要他的血，他自然会慷慨相助。但世间，只有凤凰的血可以救人之将死——凤血的力量是“治愈”。

    裴昀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：“喏喏，你看，肺被扎烂了，肋骨断了四，失血到这个程度，大约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断气了……天气这么炎，尸很快就会发臭，没有铁锹挖坑及时掩埋，气味会难闻得要命。”

    “你很想救那个人吗？”琳琅歪着，看向叶铿然底悲哀的潭，“世里那么多尸骸，死人都堆成山了，救不救好像都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！”琳琅脱而，终究还是磨磨蹭蹭地来到伤者面前，将手指放在中咬了一，伸手，一滴血滴在对方濒死涸的嘴上。她没好气地嘟哝：“大王可不想救你，大王只是为了叶哥哥不难过。”

    她不喜他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