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凤。

    二

    凤凤这个名字，是晋王李治童年时最大的噩梦。

    或者说，李治这辈最悲的事，就是有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叔叔。

    小皇叔的名叫凤凤，而李治的名叫雉，雉是野的意思，野和凤凰一比，立现。

    小皇叔能文能武，诗书琴画样样一学就会，每次李世民来考李治的学问，李治答不，他就对答如；到了校场上，李治不敢骑的，他一翻就上去了，还满不在乎地笑着朝李治伸手：“雉，我带你一程？”

    从小到大一直生在“别人家的孩”影之，这位小皇叔由他爹李世民抚养大，明明年龄比他小，个也比他矮，辈分却足足了他一辈。

    如果这个别人家的孩正直忠厚也就算了，毕竟李治也是好脾气的。偏偏凤凤人前是一幅懂事的样，人后却腹黑得不要不要的。他曾经语重心地拍着李治的肩膀说：“你真白，白得就跟御园里那短尾兔似的，除了脸还能看，简直一无是。”李治觉得受了羞辱，想要打他，却不敢打，打了那是以犯上。

    雉知自己的爹李世民写了《威凤赋》，“晨游紫雾，夕饮玄霜……化垂鹏于北裔，训群鸟于南荒。”多威风气派！天既以凤凰自比，又给幼弟取名为凤凤，足见帝王对这个弟弟有多喜重。

    李治有几个雄才大略的兄，总是能在殿上谈笑自若，议起国事来言辞雄辩胜过朝中老臣，骑起骏来风姿飒比得过边关名将。

    在他们的光环，李治总是自惭形秽。

    但这些全都比不上凤凤对他心灵上的伤害。凤凤仗着李世民的，也仗着那压死人的辈分，三天两欺负李治。

    小皇们摔跤时，凤凤的经典动作是一个过肩摔把李治摔到泥地里，然后蹲来好奇地瞅着李治说：“雉啊，真是龙生九，生了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