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香烛纸钱，一会儿有什么意外，我打不过就加。”连海敞开风衣，摆接受拥抱的姿势，“不信？要不要来验验？”

    片刻静默，接着季明月挑眉“嘁”了一声：“还是看步家村这群人能什么幺蛾吧！”

    连海暗呼一气，袋中的手指不动声缩。

    季明月再度听到细微声响，又来了句“不对劲”。

    见连海睨过来，季明月：“不是说你。海哥，你不觉得他们太安静了吗？安静到你这儿的声音反倒喧宾夺主了。”

    他向土路抬了抬：“百十来号的队伍，半句话都不说，半滴泪都不淌，唢呐就攥在手里，好歹个响啊，不然冥那帮姓步的无瞳鬼，能知？”

    队伍声势浩大，皆是男人，大概全村都动了。村民皆着米白麻衣，“大功”、“小功”（1）都有。抬棺材扶灵的几位应当是死者家属，孝帽一对通红双，人人半低着无声行走。只有纸幡在扬起的黄土中偶尔飘动几，好似飞到力竭的白鸟。

    连海适时泼了盆冷：“我们冥崇尚科学技术，小季你别搞封建迷信那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无论怎么说，农村殡不是应该很闹吗？”季明月以往来间时看过几场送葬，挠疑惑，“停灵也没停，七也没，往生咒、摔盆、泼汤，要啥啥没有，知的明白他们是在殡，不知的，还以为这是群僵尸呢！这葬礼谁安排的啊？快把‘不专业’三个字刻在棺材板上了。”

    连海：“他们不是不想哭，是不敢。”

    季明月：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那个安排葬礼的人，”连海目光向队首投去，“步家村真正的话事人，‘荣光大伯’，步荣光。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说

    （1）大功、小功：“五服”中的两，据生者与死者的亲属程度，“五服”分为斩榱、齐榱、大功、小功、缌麻，现在有些地方的丧服已经简化，一般直系亲属穿“大功”，旁系亲属、从堂兄弟等等穿“小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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