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她也锐地察觉——桌布面原本放着的一把枪没了踪影——这也就意味着，碧桃师太的确已经离开了，而且是主动走的。

    见状，季明月拉开可乐拉环，在呲啦声中解闷儿：“该不会是想我吧？”

    “确实是在想你——我在想，白天在后山寺庙里，那尼姑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。”连海拽纸巾，仔细地帮他脸，“她看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为自己犯血债而忏悔？懊恼于自己没能杀掉小然，来找尼姑商量对策？亦或是单纯想来散散心？

    今天跑了太多地方，还差目睹一个小姑娘的死亡，季明月这条咸鱼力和神都到了极限，累得五官扭曲哈欠连天，都站不稳。

    她要什么？

    连海聚焦瞳孔，角一勾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依旧是那片石板搭成的空地，依旧是那块【莫向外求】的牌匾，木门的苇草依旧来回摆。

    季明月没想到海哥打了一记直球，一可乐了来。

    隐约觉察到不对劲，耿晨灿本就苍白的脸更显森然，她又唤了声“碧桃师太”。

    光顺着窗棂的格篦投，在耿晨灿脸上扫动的明暗，光影明灭一闪一闪，像无数双孩的睛。

    季明月打神，从冰箱里拿了罐提神的宅快乐，又帮连海泡了杯茶端过去：“想什么呢，魂不守舍的？”

    两只鬼正思忖着，耿晨灿驻了车。

    耿晨灿殿前殿后跑了一圈，连后殿的茶桌桌布面都找了，别说活人了，连只小飞蛾都没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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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连海接过茶小啜着，皱的眉始终未解开。

    连海和季明月心知肚明——这是找碧桃师太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是棋。”

    不过她却并没有返回酒店或者片场，而是再度把车开到了后山。

    耿晨灿双手合十行礼后寺门：“师太。”

    她立于后殿中，看着早已空无一的棋盘，静默许久后，才苦笑着摇：“师太您没骗我。”

    院天井里落了一地竹叶，像是一场大火的余烬。

    依旧只有她一人的声音，兀自渺远。

    耿晨灿反应过来，跑到殿中。

    正好耿晨灿在殿待了片刻后打算离开，连海便任季明月靠在他肩上，直接了冥。

    此地似乎从来没有什么禅寺，所有的一切不过海市蜃楼，红尘幻景。

    回到公寓后，连海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声音在空中飘散，却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拈的佛像始终保持微笑，悲悯而无言地俯视众生；佛像却再无那抹清瘦颀的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