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方术这一行有钱赚，渐渐地，动歪心思的人就多了起来，当时冒了很多野狐禅，有人自诩是黄老正，有人自夸是天纵奇才，假作真时真亦假，里面门路多了去了。”崔决，“《娑婆录》完笔成册之后，风靡于民间，一时洛纸贵，术士也因此变得赫赫有名，拥趸者无数，常有达官贵人请其到家中卜卦、看风，将其奉为上宾。”

 崔决喝了茶：“《娑婆录》相传作于明末清初。当时间天大，瘟疫横行肝髓野，‘疙瘩瘟’、‘吐血瘟’（1）蔓延，一旦染上，不消日必然暴死。史书曾载‘人鬼错杂，日暮人不敢行’，就连老鼠，行走过河时，都要互相咬着尾。”

    季明月：“这可都是珍贵的一手资料，用现在时兴的说法，叫田野调查。怎么能成禁书呢？”

    市场决定供求关系，季明月一就听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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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民不聊生的世，百姓指望不了自己，更指望不了皇权，为求苟活于世，只得将希望寄托于神佛之中，由是，便也多了许多术士。”

    世界，娑婆万千。

    “《娑婆录》原是明末一位术士所，术士行颇，只是格闲云野鹤，喜云游四方、堪舆驱邪，他在闲暇时分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尽数记录来。书中有些风学说，亦有些异闻怪谈，正应了那句话，‘世界，娑婆万千’。”崔决若有所思地。

    说话间，崔决手指捻过《娑婆录》。

    “或许是看到那位术士成名赚钱，当时一些‘正统黄老’红不已，小季你懂的，拦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。”崔决将杯中茶一饮而尽，顿了片刻，嗓音，“那些所谓的‘正统黄老’，表面上打着正的名义，其实本就是想置人于死地，他们四搜人搜书，终于在抓到那名术士之后，将其绑于柴木之上活活烧死，还用《娑婆录》为他陪葬。”

    季明月看崔决熟稔聊天的模样，回想起他办公室里那些奇门术数的件，冒了一个想法——冥大名鼎鼎的“改革办崔主任”，前世说不定就是这样一位术士。

    “术士们学得杂，儒释无一不看，样样通样样松。行浅些的，只要懂些易经六壬，便能替人看相卜卦，赚个二两碎银果腹；行的，看风破煞气，法驱邪，甚至问诊看病……什么的都有。”崔决面上淡淡，没什么绪。

    季明月咋：“这跟焚书坑儒、跟文字狱有什么区别？人间是有些荒唐了。”

    他打开书页，看到第一页第一行字：

    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”季明月慨。

    崔决神略黯淡，颔首：“自此，《娑婆录》为方术界所禁，若有术士提及，轻者被斥责惩罚，重者粉殒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