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别动。”本无连忙扶他躺好。

    望着本空大气，神逐渐涣散的模样，本无像是定了什么决心一样，从草垛边捡了柴刀，割开了自己的手腕。

    他把血的手腕送到本空边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妙成师父那句“生死有命，且看运数”，像是对本空的箴言——寺中上都以为小沙弥熬不过这一劫，连后事都准备好了，没想到一个月后，本空是撑起，从柴房中走了来。

    经此一难的本空比之前更瘦也更沉默，在妙成的授意，依旧着他的洒扫活。

    众僧虽然不言语，但总觉得小沙弥上，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睛，好像是睛。

    本空此前是黑瞳仁，经此一役，瞳竟然变成了……和本无一样的绿，看谁都是一副幽幽的模样，像是黯夜之中冷不防发的暗箭。

    有觉到诡异的僧人私里同妙成说了此事，妙成捂了捂脸作沉思状，接着背过去，只怪对方多心。他说本无也是绿眸，家之人不可妄言。

    僧人急了，解释说本无的绿眸是天生的，寺中上皆知；但本空不同，怀疑本空是染了疫病，又或被鬼怪上了，于明月禅寺而言是个隐患，不如寻个理由把人赶去了事。

    战年代，一个小沙弥了寺，能不能活、能活多久都是问题。妙成斥责对方一句，是家之人怎可无故害人命？

    然而妙成也在偶尔对上本空那对绿眸的时候，会双手合十说上一句“诸行无常，无常固苦，佛家苦谛，曰生老病死，曰别离，曰怨憎会，曰求不得”。

    这之后本空没见过本无——后者被妙成送去京州成立上学堂，课业繁重，再没回来过。

    再一次见到那个揪他心的人是除夕节前。

    学堂放了冬假，本无回到寺庙，也带来了自己考中国民zheng府资设立的“留洋班”、即将去大洋彼岸的欧洲造的好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