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恨碧桃，更恨自己，这悔恨，掺杂着担忧畏惧……千百绪凝在腔，堵得他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明明受伤的是自己，可碧桃上的痕迹更甚。

    却等到住持一句“明月禅寺不收半人半鬼的怪”。

    他侧卧在床上打了个哈欠，慵懒说“昨夜你把我折腾得那么狠，再让我睡一会儿”，接着托腮一副天真派，等着妙成歉。

    碧桃是桃树怪，草木医理上无师自通，回寺后，他了些止血阵痛的药膏，又将那被割得千疮百孔的僧袍补好，于月中，推开了住持房间的门。

    只有你的人才懂怎么让你死得最难看。短短一句话，却像千百支羽箭，把碧桃的心扎得千疮百孔。

    连带着，还把明月禅寺的那本《娑婆录》也顺了包袱里。

    一气之，碧桃收拾了行李寺云游，经年未归。

    除了光，他什么都看不见。

    良久后，妙成终是摇醒了碧桃，冷着脸命令他离开明月禅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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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妙成仰躺着，任天摇地晃，所有的渴望汇聚翻涌，幻化成一场飘飞的绮梦。

    哪怕世不太平，烽火不息，他也狠心来，赶走了寺庙中所有的僧人和孩，然后划开自己的脖颈双腕，接着一把火，将明月禅寺一并烧了个净。

    世间俗谚说“”，于寺中修苦禅的妙成，看着上层层叠叠的伤瘢痕，总算明白，之事，越是想要连，就越是会陷其中。

    翌日，藉清晨的光，妙成盯着侧乖巧熟睡的碧桃看了许久。

，添件衣服。

    妙成正在房中打坐，满鲜血将凝未凝，闻言如临大敌，连念几句佛经，迅疾要推碧桃去。

    妙成的手终是顿住了，他只能觉到碧桃沾着药膏的指尖微凉，在自己手臂肩颈游走。

    寺中不乏僧人腹诽，说是妙成住持偏心那个捡来的病弱孩，可只有妙成自己知，他袒的，究竟是谁。

    那亦像片片桃，遮住双。

    青红错杂，赫然目，是他的杰作，也是他犯滔天大错的证据。

    “你误会了，我只是……”碧桃委屈的神，攥着他的手腕，“想来看看你的伤。”

    碧桃睡惺忪神思混沌，以为人只是开玩笑——毕竟昨夜那些炽的呼和甜的话，仍犹在耳。

    “妙成师父。”碧桃轻轻喊了一声，翡眸闪烁，莫名蕴着希冀。

    相思蚀骨焚心，苦禅亦不可消业障。妙成背了十数年荆条，终于在将本无送到国外念书后，大彻大悟。

    或许是过意不去，或许是为了转移绪，妙成将一腔意，全给了寺里的另一对绿睛——碧桃的外甥，本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