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记得那天夜里天边坠着稀稀落落的星，夜风不惊不扰地轻轻拂面，却不散他心上的那份不甘。

    才场, 还未至厩便看到诺大的场之中, 有一盏暗黄的灯笼。

    燕重萧有些讶异，这么晚了，除他之外竟还有人会来场跑。

    他思觉这人定然不会是六弟。

    莫非是二哥？

    思及至此，他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。

    远远看着那盏昏暗的灯, 燕重萧觉得有些刺, 今日跑二哥分明已是胜者, 也早就是父皇心中骑第一，何故又让他看到如此一幕？

    他心中愤怒本想甩袖离去，却又不甘地盯着那昏黄挪不开。

    那盏灯移动得极为缓慢, 本不像要跑的样, 奈何他隔得太远, 看不端倪，便悄步上前走了几步, 睛依旧不曾从那离开, 他瞧了片刻, 隐隐又觉得此人可能不是二哥。

    待他靠近之时, 借着昏暗的灯看清了那人的侧脸，的确不是他二哥, 是位十五六七的少年。

    那人似乎也有所察觉, 拉住缰绳叫停, 偏过来看他，却是唤了一声“重云哥。”

    燕重萧在这声轻唤中停了脚步，也借灯看清了背上的人究竟是何模样。

    那人得清秀好看，一双睛如星般明亮，此刻却带着一丝惊慌，整张脸的神都因为见到他而变得张，好似他也没料到在这静谧的夜里，会现这样一个陌生人。

    那人将提灯的手往垂了些，好似不想让人看到他的模样，又似想要快些避开一般，意识地要拉动缰绳想要策离去。

    燕重萧上前先他一步扯住了那匹的缰绳，不让他走。

    他沉着声问：“你是谁？认识我二哥？”

    那人闭不答，将脸也转了过去，有些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燕重萧见他耳廓爬上了一片绯红，却迟迟不说话，又看向他骑着的这匹。

    “这是今年上贡的，前不久二哥挑了去，他是将赠予你了么？”

    燕重萧等了片刻，那人还是不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方才唤我二哥的名字，想必关系一定很好。”燕重萧自顾自地说。

    “可我为何从来不曾见过你？”

    那人握着缰绳的手有些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