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澜，对不起，五年前我就不该用这方式你，将你束缚在装之，要以此伪装费尽心思地活在我边，在后里周旋。你恨我怨我，都是应该的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赵铁低声唤他：“阿澜。”

    此刻皇帝这句“对不起”在他耳朵里其实没起到什么麻痹的作用，因为他已经默认了这句话等同于“对不起，但还是要杀了你”。

    赵铁望着床上一言不发, 沉默得没有一丝生气的人, 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，细细密密地疼。

    他早在皇帝开说第一句话的时候，就认为自己还能活着的几率很低，但是只要皇帝不是现在当场就要他的命，他或许还能挣扎一。

    恨他是应该的。孙透之所以要承受这所有的一切, 要这样的伪装, 都是因为燕重云以为名的自私, 把他跟自己绑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却在抬眸那一瞬被皇帝的目光捕捉。那双看起来真诚，不像戏，王富贵这才确定，皇帝刚才说的，确实是对不起。

    王富贵听着皇帝生涩哑的声音低声唤他，那只握住被的手越收越，终于还是要来了么？纵然皇帝心里可能有些不舍，但是自古以来哪位帝王能容忍妃嫔的谎言和背叛呢？

    赵铁说的声音很轻, 王富贵还是听到了。

    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，他偷偷将眸抬起，想要窥探一丝自己听错了的证明。

    “现在我受够了。

    可王富贵却听到皇帝说。

    王富贵张了张嘴，还是选择把话吞了肚里，这个时候不论他说什么，都无法改变他犯了欺君之罪的这个事实。

    “从此以后，你再也不用那样让你痛苦的伪装了。”

    那些曾经年少逗趣打闹耳鬓厮磨的画面被草草过，只剩相相恨相互折磨的场景来回翻。

    皇帝到底是对男贵妃有些，从字里行间中王富贵判断，皇帝可能会给他个痛快的死法，不至于让他那么痛苦。

    赵铁说完这些话，眶有些酸涩，孙透和燕重云的那些过往如同一本被风开的画册，只是那阵轻风越越快、越越冷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再看你费尽心思委屈自己来讨好，不想再看你一步步地试探以求自保，也不想再听你问我‘那又为何成了如今这副模样’了。”

    孙透不说话, 赵铁就当他在恨自己。

    尽知等待自己的终是一死, 但是从皇帝嘴里听到这样的判决时, 王富贵还是于本能地颤抖了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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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, 他反而觉得理应如此, 他垂着眸，看着被衾上的绣，靠床里侧的那只手悄悄攥着被, 等着皇帝来宣读他的死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