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韩青现在的状态太让人心疼,就像是被蛛丝笼罩着的冰瓶，似乎随便碰碰哪里都能让他彻底破碎。韩明山难得地握上儿的手,“,你怎么了？爹在这儿呢，有啥给爹说。”

    韩青的泪在一声里彻底落,心中的绪翻涌而来，“爹，我是不是错了，明明当时大家都让我想清楚的，我却非要好心。”

    韩青受着手背上父亲糙的手掌,又看见猫着腰往这里急匆匆赶来的母亲,声音微微颤着,“爹、娘，这段时间你们是不是很难过、很委屈？我真是个没用的儿,我既不像二哥那样有息，又不像三哥那样听话，你们是不是对我很失望？”

    韩明山和田自珍的心都碎了，尤其是田自珍，她替儿泪，自己却掉得更凶，“儿啊，咋了，没有啊，娘最喜你、我儿最好。是不是方冉生我的气让你为难了，娘去歉，你别哭啊，娘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。”

    韩明山的眶也有些发红，今早儿还意气风发地跟着兄弟们去迎亲，现在整个人却笼罩在快要化成实质的负面绪里。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，韩青总是满脸带笑、意气轩昂，何曾这样过？

    他稳住声线，对着妻儿说，“我们先回家，五弟家还在办喜事。”

    韩青狠狠咬了一自己的尖，别这样了，韩青，你已经够不懂事了，别这样弱地落泪了。作为儿，你让白发苍苍的父母还要因你受委屈、为你的婚姻工作心；作为弟弟，你还在单方面接受着来自的付；作为丈夫，你让你的妻宁愿自残也不愿和你沟通；作为父亲，你让那个还未面世的孩被自己的母亲亲手放弃。你有什么资格哭？

    韩青不知自己是已经缓过来了，还是已经麻木了，总之他用着特别平淡的声音在回家路上和父母说了今日发生的事，并告知他们自己的决定，“我想离婚，爹、娘对不起，又要让你们替我承受我错事的代价了，但我不能再放任她这样去了，她不是我们的同路人。今天的事若让她成了，以后我们家该如何面对三叔、五叔，我又该如何面对你们？”

    韩明山拍拍他的肩膀，“你说得对，方冉前面那次退一万步还勉可以算作有可原，只是用错方法努力求生。但这次的事不同，她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，第一反应竟然是用自己的血设计亲、，实在是让人胆寒。”

    以泼辣闻名的田自珍此刻却格外冷静，她是被激怒的母狼，只剩保护孩的念，“要是方冉提了什么条件，我们都可以给她，只要她愿意放过你，我们不是她的对手。娘承认对她不算好，但我从来没对她动过坏心思、没害过她，她这次可以一碗药打掉孩赖到我上，以后会不会一碗药把别的看不顺的人也送走？”

    韩明山咳嗽，“不要说没有意义的话。”

    等他们回到家，设想的场面却没有发生。方冉已经将衣服收了大半，见着他们之后很平静地开，“孩我不要，我抚养不了他，也不想他拖累韩青，更不想他生来家就不完整还弱，麻烦你们带我去手术，完就离婚，我搬回知青院。”

    她转过，声音轻不可闻，“是我对不起青，你们放心，我说的都是真的，这勉算是我的歉吧。”

    韩明山眉心微微舒展，“不是你还是青，我都是这句话，你们还年轻，错了事、走错了路，只要及时回，就还有机会。你在我们家也不开心吧，我替他娘向你歉，我们遗憾但尊重你的决定。作为补偿，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。”

    方冉摇，她的面上闪过哀戚，人的望真的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啊。明明结婚的时候就定决心要好好珍惜好不容易求来的婚姻的，但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又总是会忍不住去想：就这一次，只要这次成功了，就陪着青好好在首都奋斗，再也不骗他了。

    只一次，自己就成了走捷径满足望的瘾君，方冉不清楚自己还回不回得了。但非常确定的是，她对不起韩青，对不起这个即使知是谋还愿意泥潭渡她的心的青年，就让她为他最后一件事吧，“我没有要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