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耳完全不需要被话：“但那里有灯。”

    只是越来越黑了。许识敛无声地抬起，看着挂在枯木上摇晃的白蜘蛛。红蝙蝠成片地飞过，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，有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扑簌着翅膀挣扎着飞走了。

    小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：“你上有苹果的味。”

    许识敛还是没有回答，他在神地看着那只远去的乌鸦，听着后方夜航河传来恐怖的悲鸣。

    这个表小耳记得。

    那还是很久之前的时候，浪汉们在夜航河畔打架。

    失意的鬼被留了来，满脸狼狈，被揍得脸都歪了。他舐着自己的伤，不时惶恐地四看看，那样好稽。

    一艘船停靠在岸边，有个人类——啊，是真的人类，不是鬼变成的人类，竟然是真的人类——他停在不远的地方。于是小耳第一次看到了善良的许识敛。

    他没有过多的表，只是遥遥看着那只鬼。

    读他的血与泪，无助和悲伤。

    他们一路来到黑海巷。

    地狱的巷没有那么窄，这里随都像蓄势待发的火山，红和黑是永远的主基调。

    “太黑了，”鬼突然抱怨，“怎么能这么黑？”

    许识敛难得地朝他看去，压低眉梢，看上去有些严肃：“你是鬼。”

    小耳问他：“鬼不能怕黑吗？”

    许识敛产生难言的眩，回答像是一善良的溃败：“我不知。”

    在这空间里，许识敛的官变得格外。小耳的胳膊在汗，偶尔碰到他，黏腻温的汗让鬼变得生动起来，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小耳说的话很哲学：“咱们怕黑是怕未知。”

    许识敛偶尔会赞同他，比如现在：“这你说得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