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尔跨过了最后两级台阶。一只面鬼正坐在不远，五六个人赤的人跪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他们重重地磕着响，就像那日的母亲。

    “鬼大人，疼疼我们吧。”

    杜尔见过：那是温和的动，拥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睛。如此灵可的生命，现在却变成了鬼的颅，转向他时，里只有猩红的恐怖。

    杜尔不敢看了，快速路过。

    不，我才不要跪在地上求他。妈妈说过，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不可能靠乞求得来的。

    地狱明明……和小岛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好多人类，没有尊严的人类……他们面如枯槁，也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。杜尔倒宁愿信他们是死了，不然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他们的同类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能活得如此没有希望？不喜鬼了，他边走边后悔，如果真的能遇到一只愿意和他回家的鬼，那个鬼不会把他也变成这群人的样吧？

    那样妈妈也会讨厌自己的。

    但现实是他自作多了。

    一路走去，他几乎就没见过几只鬼。地狱里竟然全都是乌泱泱的人。但凡遇到几只鬼，不是被人追着跑，就是在接受人的朝拜。

    可恶啊！

    他走累了，气吁吁，前面依然是一望无的黑暗。

    要怎么办呢，回家去吗？

    正在想着，有人问他：“你很害怕鬼吗？”

    听声音看去，是个披着黑袍的青年，风刮来时，看得材瘦，神像生的小一样温发亮。

    青年躺在地上，抬起时，兜帽落去，他微微弯曲的刘海。

    “有。”杜尔呆呆地说，这是个正常人吧，是个……刚睡醒的人？

    “对不起！”杜尔抬起脚，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对方的黑袍。

    “别放在心上。”青年一笑，“这事每天都会发生的。”

    听上去他真的是个好人，杜尔瞬间想诉苦，几乎要哀嚎了：“这里好恐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