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画面的某一角添上了一抹白黄相间的影，那是那天她从潘的画室离开后，潘特地为她加上的。

    那时他想到罗沛榆在这座岛上是不死之，也猜到罗沛榆可能会冒险，所以他提前一步绕到她边，想着可以随时阻止她。

    沉默着，沉默着，最后他幽幽开：「没关係，我也不勇敢。」

    「潘给我的画里，画着一片满是苞的大草原，远方还有一片乌云。」她轻声说着，想起潘时，总会受到源源不绝的意，「我觉得如果是潘，她应该会想成为画里其中一朵漂亮的，而不是乌云。」

    园里的土早已翻过、颱风带来丰沛的雨，如今正是播的好时机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犹豫，他只知应该阻止她。

    「潘前几天跟我说，她想要在园里一整片的时鐘。」她说着一顿，「但是在那之后颱风就来了，我猜她应该还没有去。」

    「欸，阶凯杰。」

    成总是一一地慢慢累积，然而只要一件事就能让人跌回谷底，有这么些时刻她忍不住想，成的投资报酬率实在有低。

    语毕，他们俩同时沉默，罗沛榆掌心贴着地上的泥土，忽然想起几天前和潘在画室中的对话。

    久违的，她扬起浅浅的笑容，望向不远也刚撒好的阶凯杰，才发现他也朝她看了过来。

    几步之遥的画室里，画框一如既往地掛在墙上，罗沛榆没有再次细看那幅画，否则便会发现，那片大草原的景，与她那天看见的有所不同。

    「可是我也知这样不行。」她的声音很轻很轻，「如果因为害怕痛苦而停在原地，同时也会失去未来可能拥有的快乐。」

    阶凯杰默默听着，罗沛榆不知的是，在潘离世后，他其实也无法原谅自己。因为当时……他其实也有想过这个可能。

    潘被冲走的那刻，罗沛榆只差一就跟着河里，可是他抓住了她的手，即使知她不会死，他还是害怕她去冒险。

    像是告诉她，也像是告诉自己，他们都不够勇敢，没有关係。

    将全数撒在后院，罗沛榆想起那天潘向她形容的景，彷彿可以看见几个月后时鐘将开满整片园，而潘在天上看着，肯定比谁都开心。

    潘被打捞起来后，他陷烈的自责中，他不知自己到底算不算冷血无，可是他就是怕，怕这个世界又有了万一。

    「你关在房间的那几天，爷爷……就是潘的老公，他曾来我们家致谢，顺便跟我说了一段话。」他回忆起那天的场景，「他说，每向前一步，那些刻在我们心上的名字也会跟着向前。只有向前，那些在心里的人们才能跟着一起前，而不是留在原地慢慢消失。」

    一朵悄悄盛开的时鐘。

河谷，所有过去的后悔化作山洪朝她袭来，她压无闪躲，只能被迫想起过去错的那些选择，也被迫想起那些事件过后，不够勇敢的、厌弃自己的、在黑暗的世界里不断寻死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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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阶凯杰听着跟着扬起笑容，篤定的附和：「嗯，潘一定会是草原上最漂亮的那朵。」

    「我有时候会想，如果时间可以停在某一天，那该有多好。」她苦笑，「这样好像就可以不用失去谁，可以选择永远停在某一段最快乐的日，不用害怕之后可能面临的一切。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

    阶凯杰转看向她，从她的神里猜到她想什么，他久违地扬起浅笑。两人同时从泥土地上爬起，走潘的画室，阶凯杰在其中一个盒里找到两袋时鐘的，他们各自拿了一袋，一前一后的走回后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