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着一路到了院办楼，黛宁才反应过来，这一路上似乎都是自己在说话。

    不过别枝没破，只笑了：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不是教学岗，不算师生，倒是还好，”黛宁摆了摆手，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模样，“闹大了的原因，主要是这个女辅导员的老公跑来学校，把那男学生给打了！”

    “过了吗？哎呀，你看我这人，开玩笑就是没个数儿，”叫何芸的女辅导员抬，眨了眨被睫膏拉的睫，“别老师是吧？我说话直，你别介意呀。”

    黛宁又叫这个笑容恍惚了，回神，两人已经了安静的理学院办公楼。

    别枝的时差还没倒好，昨晚只睡了三个多小时，又折腾一天来，此刻毫无斩妖除的心气儿，她弯着眸勾着笑，一副没脾气好乖巧的模样：“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啊，”黛宁神更迟疑了，“作为比你早职一年的辅导员，有件事我得提醒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么漂亮吧，对别的职业兴许是件好事，但在我们这行里，还真未必。”

    黛宁给了她一个“够上”的肯定。

    正巧这刻，她另一边响起个带笑又带刺的女声：“是啊，材生，直接走教学岗职称路都够用了，跑来跟我们这些二大学的研究生一起当辅导员，未免太屈才了吧？”

    何芸冷了笑脸，暗自抛给她个白，拿着手持镜，扭过脸去抹角蹭的睫膏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别枝本来只想安安静静跟着黛宁，去会议桌旁坐，可刚门，已经到场的辅导员们的目光不算，主位上，院办那位副主任见了她，睛一就亮起来了。

    她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：“我是不是话太多了？”

    “辅导员不好么，每年有两个假。”

快就转向她积怨已久的工作：“你说你这么漂亮，什么不好，怎么来当辅导员了呢？”

    她迟疑几秒，压低声问：“冒昧问一，你有男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别枝眨了，适度捧场：“这是，校违规？”

    她直回，拍拍别枝：“诚心劝你，不谁问，你对外一定说自己有男朋友——多少能有挡学生桃的作用，给自己少麻烦，是吧？”

    谁老公？

    “明白了，谢谢，”别枝发自肺腑，“从今晚开始，我就有男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作为认识不足十分钟的同事，问得确实冒昧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，我喜闹，”别枝一顿，弯眸莞尔，“所以才来大学工作嘛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？”

    -

    等等。

    直到落座，黛宁惊愕艳羡的神都没从别枝上撕来：“你也太厉害了别枝，得漂亮也就算了，芝大毕业，还是师从潘成恩教授哎。我不是心理系的都听说过，前几年他来咱们学院讲座那会，简直是万人空巷啊。”

    “何芸，你这话就过了啊。”旁边有人提醒。

    众人目光云集，是赞赏、羡慕，还是排斥、敌意、嫉妒，已经难以一一分辨。

    辨不真假的哗然声，零碎响在会议室。

    黛宁一边上楼一边上看看，确定没人才：“就去年，在你之前的这个位置，也是个女辅导员，结果跟她的男学生搞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别枝笑了，没接话，坐黛宁旁边的椅里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在别枝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难得怔滞里，黛宁获得了八卦的快乐之一。

    两人到了院学工办的小会议室外，敲门前后走了去。

    “就我当辅导员这一年遇上的离谱奇葩事，比前面二十四年加起来都多……”

    “哎，别枝来了，来来，我给你们介绍一，”年过四十的主任刘浩昌笑眯眯地示意别枝，“这位，芝加哥大学心理学的材生，今年刚回国。心理系的几位导员应该听过——国心理学泰斗，潘成恩、潘教授——她可是潘教授的得意门生！”

    有几个辅导员老师住学校宿舍。

    别枝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装什么白莲。

    绕在别枝遭的目光顿时翻了几倍，连会议室的困顿疲乏，似乎都被别枝后的金字招牌给消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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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呵呵，假是不假，但就算假期也要保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、每天二十四小时不关机，随叫随到；学校和学生还都把你当文武双全钢铁侠，上到为楼到例假忘带姨妈巾，大事小事全找你——知的是辅导员，不知的还以为是什么级保姆呢。”

    新学期规划会议又开了一个半钟，才终于在此起彼伏的呵欠声里，把一群困死鬼给放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