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么。”

    庚野笑着，跟别枝停在小院前。

    直等到小代完事，离开了，他才一抬手，把要院落的别枝堵在了青砖墙。“不听了?”

    庚野低着声，像哄骗，“不是很好奇，我那个变化的原因么。”

    别枝很想理直气壮地说一句“谁在意”。

    可惜说不。

    默然几秒，女孩像是终于妥协了，微恼着眸仰脸睦他：“听。”

    庚野一怔，笑了起来。他牵起别枝的手，有些轻车熟路地，将人领了小姑庚汝兰清修会来的这座院落里，一边过门廊，走向居卧，他一边缓声慢调地给她讲那个小小的“变因”。

    那天他确实是被迫跟来的，老爷七十大寿，庚家的人少有地聚得齐整。

    而庚野那天的绪要比平常更差。分是因为他确实从来不信这些，寺庙观一贯过而不，而着太早起而没睡醒的困倦，这繁冗琐碎的程只会让他觉着暴躁难抑。

    不过主要原因，还是他在前一晚刚在庚家闹了个大的。

    所以忍到最后一环，循程让每人一支当年的愿签时，庚野的最后一丝耐已经岌岌可危了。

    直到他来第一支签，签上说，“愿君如同梁上燕，岁岁常相见。”

    庚野就怔在了那儿。

    那一刹那后观里晨钟乍响，如迷雾破晓，庚野恍然从那片昏昧的林光里醒过神。

    他面前，捧签的惯例说着话：“福生无量天尊，愿信士得偿所愿。”

    若是换以往，庚野要嗤之以鼻。

    可彼时握着那竹签，看着上面的那句签语，庚野忽然就觉得，也不是不能信了。哪怕就只是为了那句话。

    就为了找不见的那个人，将来有一天，真能与他“岁岁常相见”。

    “……只是因为一支签?”别枝听庚野三言两语带过，总觉得缺了什么，“签上写了什么，很准吗?”

    “嗯，很准。”

    庚野抬手，轻蹭过眉骨。

    在别枝问签语前，他带走了话题：“明早要起得很早很早才行，今晚你住这屋，早休息。”

    别枝只好捺那好奇心：“好吧。”

    第二日确实起得很早，太早了。

    秋的早晨本就天亮得晚，别枝踏居卧时，外面天空都还是青蓝的。

    庚野却像是在外面等了她很久。

    他今天难得衣着肃整又庄重，平日里的骀懒散半不见，叫别枝都有一丝丝不习惯，她只好努力压住了哈欠，却抵挡不住频频袭来的困倦。

    行那三叩首的稽首礼时，别枝差磕在垫上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除了幼年，别枝就没有过祈愿的经历，更别说还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