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到殿前，李公公立刻躬上前，接替了周嬷嬷，搀着太皇太后。周嬷嬷往太皇太后另一边跟着。

    此时，殿喊声停了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看着这宏大华贵的永寿，夕投的光后退，更多地方陷影中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对周嬷嬷：“看看这些窗棂廊，这才一年没重新油过吧，就已经不鲜亮了。”

    周嬷嬷笑：“可不，里就是这样。再等两年，就没法看了。”

    太皇太后拍了拍周嬷嬷的手，两个在中待了大半辈的老人一个摇了，一个笑。

    永寿大殿的门被推开了。

    吱呀一声，傍晚的光线涌，让殿此时靠在宝榻上的祁皇后愕然地抬了，好像不知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她只看到前方门三个人影，背光而站。

    慢慢地，她看清了来人，一了起来，目中一好似烧起了一团火，上就要涌而。

    却听到门中央仪态万千的老人淡淡开：“皇后，别撒泼。你要是好好的，哀家就听你说说话。不然——，哀家老了，不看人撒泼。”

    祁皇后正要的火气一就被这样一句话住。

    她呼呼起伏着脯，却再也不敢有丝毫放肆。她太怕独自在这个空的大殿中，任凭她怎么喊，怎么闹，都无人回应，无人搭理。自从郑嬷嬷给人带走后，更是只剩她一个人。

    祁皇后剧烈起伏着，然后，慢慢屈膝，请安。

    李公公这才一抬手，有人来上了灯。

    好似久不见光，在灯光靠近的一瞬间，祁皇后抬手挡住了脸，往后退了两步，抵靠着后的扶手椅。

    不到一年的时间，这位以貌著称的皇后已面容憔悴，蛰伏的苍老好像一扑了上来，迅速带走了她全的光彩。

    柔和的灯光照亮了这间同样迅速灰暗来的殿堂，李公公铺了椅搭椅垫，太皇太后款款坐了来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太皇太后语气慈蔼，向着祁皇后。

    祁皇后控制不住的轻颤，死死站着，但到底她还是在对面坐了来。

    “说吧。说完了想说的话，以后就好好的，别闹了。也免得当差的为难。”太皇太后依然是往日说话的样，好似对面依旧是那个尊贵的皇后，好似一切都没有变。

    祁皇后断了指甲的手死死抠着旁的桌案。

    喑哑的嗓，开了：“献太妃，没了？”

    祁皇后是在献太妃死后好些日才听说，这时她垂着，讽刺一笑：“你们真是一个也不放过。”

    说完，她瞬间抬，箭一样的目光盯在对面人脸上。

    太皇太后却还是之前的模样，神没有一丝变化，温和：“到了我们这个岁数，什么都怕，最怕不顺心。这不，一不顺心，人就躺了，这一躺就起不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