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皱眉，看他笑，看他不满，看他嬉闹，看他和亲昵地和家人挽着手臂，让他们摸他的。

    詹言不喜别人碰他的发，在学校的时候，发了宁肯扎起来也不去理发店剪。

    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詹言，没见过他和家人在一起时的样。

    那样的生动，那样的……

    詹言的目光扫过来，顾见承脚退了两步，藏在影里。

    顾见承知詹言在找他。他们之前约好了在火车站见面。

    但他已经意识躲了。

    那样的詹言，看起来太幸福了。

    他并不缺一个神不稳定的人。

    顾见承脚的影缓缓变暗，越来越，越来越暗，像是一没有底的裂，又像是一段焦枯的尸骸。

    他搭在行李箱上的手缓缓扣，青凸起。

    想走过去。想故意地笑、故意地亲昵，故意地暴他们的关系。想死死抓住他的手，想让他……

    顾见承的手机疯狂震动。那是检测到他状态不稳定后，万事通在疯狂地联系他。

    那一家人开始往火车站里移动，詹言还在时不时地四看。顾见承定定地站在那里，他们的目光忽然对上了。

    詹言看见了他，很明显地怔愣了一，然后就对他笑了，转弯向他走过来。

    顾见承慌忙往后退，手上忽然一空。

    行李箱的拖杆被他碎了。

    顾见承：……

    他拎起手提的带迅速躲了。

    “言言，你找什么呢？”詹岁如问。

    不见了。

    詹言左右看看，他很确信自己刚才看到的是顾见承，顾见承也看到了他。但是途中被往来的人遮挡了几次视线，等过过来的时候就看不见顾见承了。

    “以为是个熟人，可能看错了吧？”詹言笑着把话带过去。

    可能是顾见承也没好见家的准备吧？

    詹言没再找顾见承。他们俩订的车票是连座，上车就见到了。

    顾见承稳定住之后，打开手机给万事通回个没事的消息。

    万事通：“老大，是因为你的男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他们这帮信息类的的确都很锐。顾见承还没想好怎么回，万事通的新信息已经又发了过来：

    “老大，你这个况，不适合太剧烈的绪波动。”

    “你对那个男朋友，别太动心啊。”

    “他对你影响太大，不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万事通不知詹言能缓解他的后遗症。顾见承没告诉他，一方面是因为信任度还没到，另一方面……他也说不清。

    如果说了，就好像他是因为詹言能缓解他的后遗症才跟他在一起。

    可他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