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前，男孩让陈东实靠边停就行。陈东实有些摸不着脑，但还是照了。

    “记得时换药，还有上的绷带，隔夜就要换一。”

    陈东实多嘴吩咐了几句，男孩啥也没说，转跑旁边巷里。

    到底还是小孩，伤痛忘得快。陈东实自嘲一声，目光落在车童童的照片上。他伸裹满茧的大手，轻抚了抚，见男孩彻底没夜，才掉离去。

    老破租车在大路上突突突地开，陈东实想起，附近恰好有家果店，开过了。

    他调了个方向，赶到时店没打样，果放在铺了冰的泡沫箱里，还算新鲜，陈东实提了五六斤、芒果，顺手抱了个西瓜。

    等他一一将东西拎上车时，车灯一闪，他绕到前看，扭见刚刚分别的男孩扬着那一沓现金，贼似的钻了一家发廊。

    陈东实看不真切，悄默声儿地跟了上去，见发廊里两三妖艳女郎拉着男孩，脸上挂着熟客来访的招牌微笑，众人嘻嘻哈哈往后的暗厢里走。

    到这里，陈东实懂了，这小王八羔，又耍了自己一回。

    陈东实没去，嫌脏。

    他没有招嫖的习惯，刚来乌兰托时，他在一家华人餐厅洗碗。一起负责后厨帮工的有个年纪相当的男人，每回发薪，陈东实都会一分不差寄给老家亲戚，让他们替自己存着，以后回村里盖新房。倒是那人，常拉着陈东实去洗脚，说是洗脚，其实有乾坤，在男人堆里，风快活算不上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陈东实因此常被工友取笑，说他“那家伙什”不行，可老实有老实的好，不然肖楠也不会看上他。那时肖楠在化工厂车间女工，年轻，材好，格又明媚，追她的小伙不少。

    陈东实一穷二白，也没有，唯这老实、古的对了她的味。结婚三年，陈东实黄赌毒三样，一样不沾，除了不肖楠，你很难从他上挑什么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