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速升腾起的很快满整个盥洗池，梁泽将伤尽数没其中。每逢秋冬际，这些烧伤都会如蛊虫般定时发作，奇无比。起先还能用一些止药膏抑制，到后来，无论什么膏药都无济于事。

    但聪明的他很快发现，镇压一痛苦的方式，就是迫自己遭受另一更极端的痛苦——

    就好比他每天晚上都会用，来缓解自己双臂因为烧伤带来的灼。一是接近伤的火辣辣的痛，一是旧年沉伤的啃噬的痛，就像中医里常提到的以毒攻毒，多年以来，他日日如此，本能地达到了麻木的阈值，梁泽常有魂分离的错觉，仿佛这副不属于自己，它的舒适与疼痛、快乐与心酸，都和自己无关。

    他才是那躺在棺木里的“活人尸”，看似活着，实则早已腐烂。

    远看如硅似玉，凑近一瞧，才觉已成蠹木，白骨森森。

    至于刀疤这样的刀疤，他全一共四。一刀在脖颈，一刀在前，一刀在大，一刀在后腰。

    从地狱里爬起来的人啊，这就是赫赫在目的军功章。

    梁泽抚摸着那些伤，看着镜中被到扭曲的容颜，微笑招呼，“你好啊，李威龙。”

    “过图拉河，走和平桥。一路看到大天国宾馆，和市百货大楼。”

    陈东实站定在斑线旁，手里拿着新鲜炉的烤红薯，后的陈斌埋听着p3，鬼晓得他有没有在听陈东实讲话。

    “你往这看，会发现它跟北京的王府井百货大楼一样，”陈东实指着百米开外的红墙建筑，“那就是百货大楼，起建于六十多年前，比我们两个加起来的年纪还大，它也是这座城市最大、最档的商场。”

    绿灯亮，陈东实领人穿过路。他们并没有朝百货大楼走去，而是穿了旁边一条小巷。

    “听着，我不你现在怎么想的，既然我答应你妈替你找工作，就请你好好听我讲话。”了巷，陈东实扯陈斌黏在耳朵上的耳机，这家伙从一上车就没摘来过，蹲了十多天少所，陈东实觉得他比从前更难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