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我想报复你”陈东实后知后觉，迷朦的雨夜，连边的人和事都是迷迷蒙蒙的，让人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他心尖一寒，不由反问，“那你就不恨我？就像我当初恨你一样？”

    “上一次老钟的事，是我伤害了你，对不起，东实。”梁泽收起那副无关轻重的吻，清了清嗓，郑重其事地说，“这次算你也伤我一次，我们就此两清。”

    “两清吗？”陈东实了的脸，“可我觉得，我们之间还算得不够清楚。”

    两人看似在袒心扉，但陈东实话里有话，没告诉梁泽自己偷偷留了张底牌——他只承认自己的确怂恿了王肖财报复梁泽，却没坦白答应德文、暗中监视梁泽的事。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涤清罪恶，在梁泽面前，陈东实从执意留那把手枪起，就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好人。

    “还叫我梁警官？”梁泽说，“我不大喜这个称呼。”

    “那该叫你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叫我小梁吧。”梁泽的声音哑哑的，像砂砾在铁板上舞，厚重中带着快。

    或者

    梁泽在心里回：nhnnxanpt。

    蒙古语中的意思是，我所挚的人。

    最后是陈东实陪梁泽去的。见面地约在一地赌场，德文提前派人清了间包厢，除了必要的张猴和两个女陪侍，就只剩德文自己和王肖财。

    狱的人，排面自然不同于往日。陈东实门瞧着王肖财，才十多天没见，他便人模狗样地像是换了一个人。穿了西装，打了领带，鞋也是他没见过的牌货，要不是那一咧嘴还是一熟悉的大金牙，陈东实还真看不这是监狱里待过的人。

    王肖财见到陈东实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。两人的确是“老朋友”，且今天因着梁泽也在，彼此间的关系更增一丝微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