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丽双手撑在灶台上，双肩偶有起伏。陈东实听到几声细微的泣声。但很快，那声音便没了，转为徐丽那一贯柔婉不失定的回应——“是，是我真心想要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吧。”陈东实叹一气，幽幽然：“人人都说我闲事，自己都过得一塌糊涂，却总是心别人。我只是怕刘成林对你的事，再次上演。丽，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，千万别瞒着我，一个人扛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东哥。”徐丽转过来，憔悴笑态，映着渺渺灯火，风犹在。

    我想我还是喜你的。

    她静悄悄地说。

    在心里。在脑海里。在无人问津与在意的灵魂意识里。

    这句不痛不的告白就像自己不痛不的人生，痛只在于自己，除了自己，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份爆裂的。

    她遥遥回忆起那个午后，陈东实羞赧地掏一枚红的首饰盒。男人如献宝般将盒里的金手链在自己手上，这一生里，徐丽从不缺男人投诚讨好。但却缺这样一个男人，这样一朴素笨拙的好。可这一切就像盗贼近手电光，老鼠穿过路灯巷，越是明亮炽烈的地带，越是衬自己卑劣浅。

    他愈好，愈显得自己与他相距甚远，他愈好，愈显得自己百孔千疮。徐丽拽腕间那条金手链，任金属的冷冽过掌心，浸到心肺，凝成一把小巧的钢刀。

    昨日之日不可留，今日之人已非己。今天的徐丽，早就同过去判若两人。

    她已定决心，要用昔日耻辱化作利刃，一刀一刀，一刀一刀刻在刘成林上，她要让他碎尸万段，让他痛不生。让他即便沦地狱，也永生永世不得安宁。

    澄净的窗上映女人惊悚的笑脸，屋外烟又炸了，这便又是，一年的好光。

    屋外，门，送客楼间。

    肖楠在香玉和童童的搀扶，送酒足饭饱的曹建德等人楼。看曹建德和李倩走在前，她像是有意在等待什么，直到梁泽从后的洗手间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