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东实呆呆地说，我不喜女人哦，我好穷的，没人会喜我。

    肖楠说，没事呀，又不真夫妻。我拿永居，搭伙解闷，咱两到期就离，一拍两散，互不亏欠。

    现在是真的要“散”了。不过不是一拍两散，是魂飞魄散。

    时间会无一例外地推着所有人向前，唯有好的记忆，留存在灵魂和意念里，永生地鲜活。

    “我这一辈，终究是痴人盼梦，匆匆难回了。”肖楠叹的一气，面如灰土，“可我不甘心呐，东实，跟了你三年，你可明白我心里有多苦？自己的老公，从来没有真正过自己，哪怕明知这是一场提前说好的易和游戏。可我，却连耍赖的资格都没有”

    肖楠别过去，努力压制着哭声。她的鼻尖轻轻两行温血，“滴答”、“滴答”滴在白被上，像雪地里一朵朵艳烈的。

    “我走以后，请你千万不要告诉童童，妈妈走了”肖楠捂住半张脸，不想让男人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。鼻血越越多，越来越大片的红，她拉过被，尽可能盖住印，字字果决，“要是她问起来了，妈妈上哪儿去了，你就告诉她，妈妈妈妈会变成星星，一直一直就在天上看着她。”

    “她最看星星的，从前都是我陪着她一起看，以后就只能麻烦你，陪她继续看星星了”

    肖楠有气无力地抬起手，探向窗外，可惜今晚月明星稀，这四方促狭的天空，没有一颗如愿亮起的璀璨。

    “你看，临到死，老天爷都不肯抬举我。”临了，肖楠开起玩笑，鼻的血，扭过看着男人，“我最后只问你一件事，你能否送我一条金手链一条，一条和徐丽手上一样的金手链？”

    陈东实颤颤巍巍地打开床上的盒，取里的链，涕泗横，“其实我早就买了，本想你回哈尔滨那天给你的，只是因为方文宏在，我怕他觉得这礼太寒酸，便没好意思送手是我自卑作祟，是我罪该万死，可我怎么可能会想到，那是你我最后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