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钟坐在遮棚，憨实笑笑。抛开他了陈东实一刀的事，这样看上去，不过一个相貌尔尔的中年男人，陈东实决计不会将他和蓄意伤人的杀人犯联系到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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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须臾，老钟收拾完毕，家伙什一并堆在三托的运货架上。望着他远去的背影，陈东实想了许久，从腰间钱包里一叠现金，朝路对面走去。

    “我是谁不重要，”陈东实觉自己越来越油，善与人打，他看着老钟离去的方向说，“你只帮我把这钱给他就是。”

罕至，乌兰托一到天，大多数商都忙着关门。整条街上除了兜兜转转找载客的租车，唯有老钟一家烧饼摊和隔一家烤红薯开着。两家生意都不太好，期间红薯摊的女人给老钟送了两三个烤红薯。

    呼啸的年岁里，众生残忍度过。

    “大妹？”

    “你是他家亲戚？”女人面犹豫，“不对，如果是亲戚，嘛不自己给他。”

    “帮我个忙，”陈东实其中一张，“帮我把这沓钱给刚刚那个人，等次摊，这一张，当给你的报酬。”

    陈东实拿钱晃了晃，正在整理货品的红薯摊摊主回过，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早回去吧！”隔摊的女人说，开始收拾那些没卖完的烤红薯，一边收拾一边笑，“都夏了，谁还吃烧饼，也没人愿意吃烤红薯了，咱们得换些东西卖了。”

    陈东实躬在树，拿辞职报告扇着风，相比生理上的炎，他更胶着于心理上的煎熬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老钟也开始收拾起了东西。地表温度升值三十六七八，哪还用得着吃烤红薯，这路上的人就是一个个现成的红薯。

    数月不见的钟国华，两鬓斑白，明明不过半百，却有古稀之态。陈东实记得，他过腰间盘手术，两年开租还过车祸，大上打了十来钢钉。如今这骄天里还要街卖炊饼，铜炉烧得呼噜作响，黑烟袅袅，熏得他大半时间都在埋着咳嗽。

    陈东实顺着坡往，“实不相瞒，我是他在老家的小弟。可惜从前我们因为一些事，闹僵了，已经许久不来往了。今天碰巧遇见，见他过得如此艰难，我不忍心。却又怕他心里对我还有芥，我看他和你倒是亲近，只能麻烦你替我把这钱给他，算是我的一些心意。”

    他真的老了，陈东实心酸不已，到了三十岁以后，似乎对年龄越来越。

    女人满是警惕地退后两步：“你是？”

    十三四五岁的时候，轻盈、张扬，觉得年龄不过就是挂历上一个不痛不的数字；可随着时间的递增，年龄一一变大，衰老的恐惧就像躺在铁轨上等待列车碾压，你看到车徐徐驶近，却无可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