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东实忍住惊悸，抓着车门，借力爬起。他顾不得背上扎得密密麻麻的玻璃渣，以及上数不清的血和刮伤，右脚上的某块骨好像也撅断了，他顾不得细看，就这么一瘸一拐、一寸一步地挪到了路上。

    清晰可现的胎印尽，一团黑影抱成一团。夜太过重，陈东实不大看得清，只得继续向前。

    直到他切碰到地上那团影，堵在心的那一悲伤才汹涌爆发。他双膝折地，笑几声，两行泪“唰”地落。

    是，是一小，是一小！

    陈东实压抑不住地战栗，挣开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衬衣，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是他的儿

    是他梦里的儿

    是他日日夜夜、朝朝暮暮盼念的母亲！

    “你知吗？东，人死之后，就会变成他最眷恋之人的心之，回到亲人边。”女人轻轻拍打着男孩的后背，双虚闭，泪不受控制地泪，“等妈死了，就会变成树，变成鸟儿，变成天上的一朵云，一直在天上守着你、看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可以变成吗？”男孩睁大睛，天真地问。

    “会呀，”女人一脸柔笑，小小的臂弯，如同一艘月亮船，“我会变成你最的那只，那只小，无论咱东去哪里，妈妈都在你看不见的角落，默默守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儿”男人瘪嘴失声，抱起那只呼恹恹的小，坐在地上，撕心裂肺地哭，“妈是你吗妈？是你变成了儿回来看我了吗妈——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