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没有名字，陈东实后来给它取了，叫“亮亮”。那时他跟肖楠还不认识，只在厂区先员工的光荣榜上看到过这个女人的名字，每个季度的“步之星”名单上，总会现肖楠两个字。

    这女人明媚、利，一天天的浑都是劲。别人要两三个小时组装完的零件，她总是一个小时就能装好。其余女人费力扛起的矿泉桶，她一边扛一个，比男人还好使。

    因此肖楠在男人堆里总是格外受捧，脆脆的不气，不像一般小姑娘，稍微风日晒一小会，就跟蒲公英似的要散架。每次肖楠从澡堂洗完，着半半的发，从走廊上哼歌回宿舍时，总能得到工友们的频频侧目。

    自然也包括陈东实。

    他羡慕那样的炽烈与舒展，就像肆意向的朵，毫无保留地张开襟，接受周围人的羡慕和赞誉。相比之，陈东实就像活在岩石的苔藓，默默无闻，无人在意，他从没有过走在走廊上被众人关注的验。

    所以后来两人因为饭盒搭上话也显得格外生，那时陈东实住八人寝，位置最靠近厕所，刚搬来时他本有个靠窗的好铺位，后来让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。他被机压碎了半只手，是个残疾人，陈东实有事没事就会替他去打饭。

    久而久之，陈东实也会把自己的那一份餐尽可能多地匀给他，工友都笑他是“假雷锋”，为了评先，不择手段，唯独陈东实如旧照，日一，十天里有五六天自己都吃不饱。

    直到那个女人现。

    一个闷躁动的午后，男人们从澡堂回寝，距离夜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。陈东实洗完搁台刷鞋，哗啦啦、哗啦啦，突然就听见屋里冲一倩影。

    肖楠抱着老式的三层铁饭盒，似押镖一般，将东西堆在陈东实的床位上。陈东实隔老远就闻到了那郁的炒菜味，便也暗暗勾起一些中午没吃饱的。

    寝室里的其他男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都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，就见肖楠嘟着个脸，跑到台上对陈东实说：“你去吃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