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她甩脸，反正她也不能在这场合对自己什么。

    但这场合，显然姜雪容自己也不能什么。她只能维持着面的微笑，恭敬地坐在位置上，连吃东西都不能尽兴。

    还不如留在茗玉轩里和银蝉她们包饺。

    姜雪容坐在萧明彻侧后方，萧明彻并没有回看她，却仿佛能知到她的存在。他垂眸，抬手拿起手边的杯盏喝了一杯。

    宣成帝与皇后坐在上首，照例说了些客话，而后才开始叫人表演节目。因是除夕，这样的时节总是要闹的，皇后特意请了戏班。戏班唱的戏也是喜庆的，咿咿呀呀的，符合过节的气氛。

    戏还好看的，姜雪容终于找到一件事，便是专注地看戏。她瞪大一双，盯着台上的戏班，不时跟着鼓掌叫好。

    萧明彻听见她清脆的嗓音从后传来，在众多的嗓音里也格外清晰，仿佛一片羽，时不时挠一挠他。他有些走神，脑里又浮现楚当风的话，他喜姜雪容么？

    他认为没有，但是……

    萧明彻拿着杯盏，

    在拇指指腹和中指指腹之间转了两圈。

    忽地又想，喜应当是怎样？

    他活到二十几岁，没沾过一个字，自然不晓得所谓喜应当怎样。只记得以前陪着皇后看过些戏文，那戏文里倒是把写得浪漫又缠绵，简直惊天地泣鬼神，好像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似的。

    那他对姜雪容，绝没有这般的心思。

    至于别的，萧明彻敛着眸，倏地又想到年中的时候，他办的那个案，为着一个字，闹来这么大一桩事。

    这倒是符合那些戏文里说的，生生死死，缠缠绵绵。

    杯里的酒是的，在他手心里转了几圈，袅袅的气散了，渐渐冷来。萧明彻仰喝了，又倒一杯。

    他蓦地又想起那些仰慕他的女来，她们总红着脸说喜他。怎样一个喜法？

    萧明彻微微压低眉，脑里霍然闪过姜思娴的脸来。

    他记起有一回姜思娴费了心思要见他一面，告诉他自己的意，想从自己中听见一愫。但他冷漠地拒绝了，而后她哭得肝寸断似的，又说，祝他有一日也能会到那心。

    他说，他不会有那样的一日。

    萧明彻心闷闷的，像被刚才那杯半冷不的酒泡过，不甚舒坦。

    他在胡思想，想得太多了。

    萧明彻把那些念都甩开，决意不再想去。总之，他并未喜姜雪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