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初次见林朝，也是这样一个人烟涌动的餐厅。他的盘里，也放着和陈柏青别无二致的寒酸。他们有着同样一双充满容的睛，里透着倔、不甘，与永不认命的韧。

    陈柏青夹起一片青菜叶，放嘴里，咀嚼：“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富家弟里，、都是随手可得的东西。可你知不知，我第一次喝是在初三中考前，班主任好心给班里每一位同学发了一瓶，我第一次喝就吐了，因为糖不耐受，可笑吧？我到初三才知，自己糖不耐受，在此之前，我都不知糖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李英达面一觑，淡淡，“你跟我说这些什么？”他听不懂，但也并不想走，诚然如自己同林朝所说的那样，自己对他的所有温柔与悲悯，都来自于他某些瞬间与林某人一样，那一闪而过的脆弱。

    陈柏青将菜叶吞，盈盈低，自顾自：“你没有会过在711打午夜工，没有会在街发传单被人吐，没有会过被骗走实习稿还险些缠上官司，所以你不会懂，我是多么努力渴望摆脱，没有钱的日。”

    李英达见他认真，也认真：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？忏悔是你该对上帝的事，我不是上帝。”

    “也不算忏悔。”陈柏青叹了一气，划过手机屏，将手机递到他面前，“这个女孩是我妹妹，她有原发骨癌，已经经历了四次化疗。”

    李英达淡淡地扫了一，屏幕中的孩面孔苍白，上满各导，枯的手上举着份证照片，右角是滴筹的logo。

    筹款度只有不到百分之五。

    陈柏青又说：“我现在需要钱，非常需要。如果我在年底凑不20万，很可能我妹就不过今年秋天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吞了，似是哽咽，看得对面的李英达也跟着有些落寞，他并不知，陈柏青还背着这么重的担。

    陈柏青收回手机，盯着屏幕，有一拍没一拍地说：“我今天不是来忏悔的，我只想求你抬贵手，不要再让人整我了。我只要l5的年薪，这是我该得的，q3季度奖金我可以全让给你，收视率提成我也可以全都给你，你跟周丽淇关系好，由你跟她说，比我去求她好。只求你放过我一次，别再整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