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抬起芳皙白的脸，看她一，很平静自然地问，“朝游，你来了？”

    慕朝游还没傻到“净”。她愿意舍血固然是能帮则帮，举手之劳，但王容送她财货，她也不会拒绝。

    这一年来，王容给过她不少金银玉，顾家念她对顾妙妃的相助，亦送过不薄的资财。便是前几日顾妙妃也特地登门过谢，带来了两车的厚礼。

    行李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，没什么可带的。

    那个小沙弥睁着一双大睛骨碌碌看着王羡，看着看着，忍不住说：“我还没见过王公待人这般温柔过呢。”

    案上的兽形小香炉正散发着清雅馥郁的茉莉芬芳。

    王羡不敢再念去了，他弯了弯角，柔和得近乎有些柔了，“今日一别，希望还有能与慕娘重逢的一天。”

    王容这样漂亮从容，举手投足间带着旧社会钟鸣鼎的书卷气，俏丽中又带了冷淡的少年，对于慕朝游这个现代人来说引力是很大的。

    魏晋时，有人去拜访太尉王衍，见到王戎、王敦、王导等人，又见到王季胤、王平，回家后对别人说：“今日之行，目见琳琅珠玉。”

    慕朝游一走。

    王容一直没什么动静，她也不着急，而是继续准备着她的搬家事宜。

    饶是慕朝游早已经习惯王容的容，在他抬的剎那间，还是有整个屋都亮堂起来的觉。

    慕朝游也舍不得这个陪伴了自己一年的小姑娘。她很清楚自己目前这个状况，小婵跟着她才是害了她。只能承诺离开之后她还会时不时回来看她。

    从敬寺回来之后，慕朝游猜测她和王容之间必有一晤。

    “郎君？”慕朝游轻声问。

    小沙弥见好就收，忙侧行了个礼，示意：“王公请吧，我带王公去见我师父去。”

    她到的时候，王容正在书写着什么。

    王羡格十分温和，但骨里总有些名士傲的，不愿意蓄伎纳妾与其说是清心寡，不如说是不屑为之。

    慕朝游：“我姓慕，名朝游。”

朋友了？”

    慕朝游毫不犹豫：“自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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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宅她也提前去和小婵看过了，就在秦淮河南岸的佛陀里，很小的一间，土墙茅屋，但好在带了个小院，厨房和厕所都很齐全，采光通风也都不错，邻里们的家境也都算小康。

    王羡这浑都觉得不自在起来，但又忍不住要笑：“禅心不定。哪关你的事，当心我告诉你家师父去。”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三日之后一大早王容便差了阿笪请她去书斋一见。

    没有钱本不可能在这个世生存来。

    少年乌黑的发随意地披散着，脚上踩着一双木屐，宽大的白袍迤逦委地，如堆了雪浪。

    小沙弥年纪小，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，他是灵度大师的弟，也与王羡得久了，不是很怕他。

    王羡松了气，笑着说：“那这次娘愿意说姓名了吗？”

    琳琅珠玉，芝兰玉树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小婵在知她要离开之后很舍不得她，甚至还想让她带她走。

    看中了这个屋之后，慕朝游就果断钱拿了来。

    王羡在心中将这三个字默念了一遍，觉得这个名字觉得十分妙，一念竟有些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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